元州见他们一群畏畏缩缩的,又是下跪,又是大哭,全没个体面,实在是不耐烦:“有话?就说,有冤就诉,吭吭哧哧的你们是打算揽全责掉脑袋吗?”
安县官员们本已放下了心,这一下子脸全白了。
县令顿时啥也不敢遮掩了,慌慌张张地解释道:“四月初,工部员外郎李大人一行十五人到达安县,命令下官接手安县县令之职,着手安王府建设事务。”
县令瞄了一眼?褚源,哆嗦道:“李大人?说国库紧张,安王府建设的材料费用由县衙账上出,人?工则从县上抽调劳力,让他们过来服徭役。下官刚接手县衙,对账务不熟悉,待近日整理完县衙账务,却发现账面上只有十几两……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该说不该说。
“而?且什么?”夏枢问道。
“征调县里各户服徭役的消息刚发出去,县里就跑了三百多户,全跑山里去了。”县令擦了把汗,不敢抬头:“下官派人?进山拦截,但最终……没有成?功……”
夏枢&褚源&元州&景璟:“……”
“王府现下进度如何?”褚源问。
“……刚、刚打了个地基……”县令头都不敢抬。
主簿在几人?越来越沉的神色下,顶着压力,帮县令说好话?:“县令大人?已经抽调了县里近一半的劳力,但实在是人?少?,又缺钱……”
说着说着,他声音就小了下去。
褚源:“……县里现在还有多少?户?”
县令几乎都趴在地上了:“二、二百多户……”
褚源的脸黑沉黑沉的。
安县官员们顿时不敢说话?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建王府和他们无关,但本就不富裕的户数被他们一下子搞丢了一大半,谁不胆战心惊!
夏枢扫了一眼?破破烂烂的城墙,拉了拉褚源:“我想进城看看。”
他想知?道这个县还能差成?什么样。
褚源心中有气,略闭了下眼?,再睁开,里面全是风暴:“先去安王府。”
“哎。”安县官员们不知?道是该紧张,还是该松了一口气,但既然这些贵人?没揪着,他们还是打起精神,热情地伸手邀请道:“王爷、王妃、两位大人?请!”
几人?连头都不想点,抬步朝只够一辆马车通行的城门走去。
“隔壁晋县繁华……”县令没话?找话?,有点儿?讨好的意思:“王爷、王妃以及两位大人?若是不习惯,可以今晚上在县衙里暂住一晚,明?日去晋县县城暂住。”
“马上就要夏收了。”县令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绞尽脑汁地为未来的上峰排忧解难:“待得夏收税钱收上来,下官就马上购买建材,继续抽调劳力们来服徭役,争取在五月份之前把王府建起来……”
几人?都没说话?。
他们被迎面扑来的臭气给逼的停了脚步。
“怎么这么脏?”景璟捂着鼻子,惊呼出声。
只见四月烈阳下,县城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的店铺大门也全部紧闭,整一个县城,除了街道上嗡嗡乱飞的苍蝇,几乎没有一个活物。
脏乱的街道全是土路,铺满了或干涸、或流淌的屎尿、粪水!
安县的官员们都有些尴尬:“原本每年这个时候,百姓们就会过来争抢这些粪便粪水,带着街道上的表土全铲了,拉到田里,当作粪肥铺到田里。只是今年户头流失,住的远的百姓们不方便过来,还没过来铲,天又暖和起来,蝇虫到处都是……不过王爷、王妃、两位大人?请放心,等过了夏,就会好许多。”
路上的屎尿铺了厚厚一层,上面遍布脚印,显然大家都已经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