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权势有?着极强的把控欲,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但也永远却看?不清形势,都那样了,还?想抓紧权势,连救命机会都宁肯错过。
“外祖答应了他。”褚源道:“只是回到府中不过五日,还?不待精心为先皇谋划,先皇就薨逝了。”
沈太傅和老?淮阳候惊出一身?冷汗。
永康帝如此随意地放他们进宫见先皇,未必没有?筹谋先静伺他们被先皇撺掇的采取行动,然后借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只是老?淮阳候一出宫就陷入昏迷,褚源也冻病在床,沈太傅担心两人的身?体,便日日亲自照料,哪里还?有?闲心去管皇家的口水官司。
那个阶段,叫骂对实权在握又没继位的永康帝来说如隔靴搔痒,沈太傅根本懒得?开口。
等老?淮阳候清醒,褚源可以下床,沈太傅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先皇就传来薨逝的消息。
沈太傅虽然对先皇诸多不满,但先皇活着的时候对他恩宠有?加,不仅授予他太傅之位,还?当着众臣的面?说沈太傅活着一日,就永远是李朝的太傅,谁都不准动他。
当然,这其中还?有?先皇因东宫案安抚沈太傅及其背后沈家的因素在,但帝王金口一开,其中重量,朝中无人不知。
这也是先皇提出沈太傅不能为永康帝效力的原因之一。
沈太傅念及先皇情分?,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守信的,于是不仅没有?在先皇死后接受永康帝的拉拢,反而在朝堂上大骂他弑父杀兄,得?位不正,同时还?立下规矩,李朝一日奉永康帝为主,他一日不踏出竹苑半步,他此生绝不奉如此不仁不孝、不忠不义之徒为君。
夏枢目瞪口呆。
他从?来不知先生脾气如此暴躁。
在竹苑读书的时候,先生年纪虽大,但身?体朗健,性?情疏阔,除了对褚洵黑脸的时候,夏枢就没见他对谁发过脾气。
可想而知,当时的永康帝得?气成什么样。
但夏枢同时又有?疑问:“今日先生不仅出了竹苑,还?对永康帝跪拜,山呼万岁……”
“不过是为救我性?命罢了。”褚源深深地叹了口气。
夏枢一下子就说不出来话了。
独自禁足于三进院子里二十?多年,可见先生守诺之心之坚定。
可是为了褚源……
“舅公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我阿娘……”褚源顿了一下,却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摸了摸夏枢的脑袋,轻声问道:“困了吗?”
夏枢摇了摇头。
他其实想问问褚源,王夫人说的先生在报复她是什么意思,但见褚源没有?想说的意思,他就没追着问。
他想了想,抓住褚源的手,把从?下午就在考虑的事情说了出来:“褚源,我把你给?的嫁妆留给?褚洵吧?”
免死金牌的事是他提的,他没想到永康帝会那样操作,免死金牌给?了是给?了,但却让淮阳侯府付出了传承百年的侯位。
原本夏枢觉得?褚洵有?淮阳侯府,家财万贯,他们走?的时候也没必要给?褚洵留些什么,但现在变成这般模样,褚洵也得?不到侯府的任何封户食邑,夏枢觉得?挺对不住褚洵的,而且他也不想再让王夫人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模样咒骂褚源了。
褚源嘴角抽了一下,更正他:“不是我给?的嫁妆,是你自己的嫁妆,你嫁给?的我……”
夏枢没发现不对,胡乱摆了摆手:“没什么区别?嘛。”
他手扒拉住褚源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蹭了蹭,小声嘟哝道:“我不想让你再欠淮阳侯府什么了。嫁妆是侯府准备的,就还?给?他们,我不想你总是被骂的那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