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转,原来玉秀来到了梁三喜的坟前。

看着这个隆起的土堆,而梁三喜就埋在里面,玉秀终于再也隐忍不住悲伤,趴在土堆上,抱着土堆恸哭出声:

“三喜,俺……又来看你了……呜呜……”

“三喜啊……”

“三喜啊啊啊……”

玉秀用手抓着坟堆,恸哭声响彻整个寂静的山谷。

隐忍了十数日的悲伤,就像不断积蓄的洪水,眼看就要溢坝,在这一刻,终于开闸了,如洪水一般悲伤,汹涌澎湃,倾泻而出……

所有军部将军,还有老首长的眼泪也像决了堤一样,跟着唰唰唰的往外流。

老首长纸巾抽了一张又一张。

而其他人只能用已经湿透的衣袖猛地擦拭……

……

不知道哭了多久,玉秀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她抚摸着墓碑上梁三喜的名字,就像是在和自己的丈夫讲话:

“三喜……俺和娘,后天就走了。”

“你放心吧,你合上眼睛吧,俺要给娘养老,送终,还有盼盼,俺给你养大,成人。”

玉秀脸贴在墓碑上,就像想要再感受一下丈夫的温暖一般。

玉秀的眼泪快要流干了,可是在场军部观众的眼泪却是没有停过,一直流。

他们也管不得许多了,擦得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

……

赵蒙生带着梁大娘终于找了上来。

“秀……秀……”

梁大娘的呼唤,终于让俯身痛哭的玉秀抬起了头。

玉秀脸皮薄,转身瞧见赵蒙生的时候,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连忙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红肿的双眼:

“指导员,没……没啥,俺……俺就是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出来走走……”

赵蒙生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觉得揪心的疼。

“你们先回去吧,指导员,俺娘俩在这呆会儿。”梁大娘让赵蒙生他们先回去。

赵蒙生离开后,娘俩就坐在梁三喜的坟头,和他说着话。

这个时候。

不远处照来了电筒的亮光,一位老者也来到了刚刚建起的烈士陵园这里。

不是别人,正是雷军长。

雷军长见到了娘俩,走上前问道:“可是烈士家属?”

“啊……”

梁大娘点了点头,问道:“你是?”

“我也是。”雷军长指了指不远处,回道:“我的孩子,也埋在这里。”

“啊……”

梁大娘听说也是烈士家属,站起身来,问:“老几呀?”

“就这一个。”雷军长回道,随后看了看梁三喜的坟头,问道:“这是你家的……”

“老三。”

梁大娘带着哭腔回道:“老大打鬼子那功夫,牺牲了,老二在特殊的时期让坏人整死了,这是老三呢。”

雷军长沉痛的点了点头,问道:“大嫂,听你的口音,像是山东的?”

“啊,沂蒙山的,俺那儿是老区啊。”

“哎呀……”

闻言,雷军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反倒是梁大娘上前安慰道:“老同志啊,想开点,俗话说,人活百岁也是死,孩子们这么死了,值得!”

梁大娘的深明大义,让雷军长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而观众们的眼泪却也止不住……

……

离开的前一天,玉秀坚持帮九连的战士们把衣服都洗了。

赵蒙生看着心疼。

而梁大娘却是道:“你就让她洗吧,指导员,在家也闲不住,以后想给同志们洗,也洗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