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困,沈悫讲话时带了点软绵绵的鼻音,听起来像撒娇。

蒋之琮弯唇无声地笑了一笑,重复道:“快了,我们负责的这片区,剩下也没几家了。”

于是几人加快动作,一路走来倒还顺顺当当的,只在快拐过街尾最后一栋破败石屋时,那三条黑犬忽然止步不前,冲着空气猛嗅了几下,紧接着正对屋门方向一起吠叫了起来,还欲挣了牵引绳刨地向前,作龇牙咧嘴状。

随行人员有点发怔,仔细看了看门头道:“这里应是间无人居住的空屋。”

这石屋被地震震裂了一半,大小碎石块铺满了泥地,残余的石壁也生着许多裂缝,周围茂盛地长满了苔藓与杂草,草没入人膝盖高。

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狗犹自吠叫不止,几番喝止、拽动牵引绳也没用,沈悫示意蒋之琮过来,把头凑过去小声道:“我也记得这确实是个荒屋,不过因为少人打扰,所以总有顽皮的小孩会翻进去玩儿的,它们这么叫着,怕是里面有人,还是进去瞧瞧吧。”

至于他为什么有这桩经验……咳,小时候他也会偷摸溜进去捡那碎石头扔着玩儿的。

蒋之琮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沈悫原想跟着进去,但因蒋之琮考虑到他怀着身子,而久不住人的屋子里灰尘大,且瓦片尖石洒落一地,唯恐他受伤,因此只令他站在门口,自己进去巡视一周若无人在里面就出来。

年久失修的木门虫蛀斑斑,轻撞个几下就嘎吱一声开了,一股呛人的灰尘味弥漫开来,蒋之琮皱了皱眉,拧亮手电筒、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沈悫在外头僵站着,眼神漫无目的地地四处逡巡了一会,最后目光落在了那被系在门口围栏上虎视眈眈的三条大狗身上。

他撇撇嘴,心道,还在叫,真是丑狗。

蒋之琮之前还说要养狗养纯血的,依他看还不如土狗,最起码温顺,不像这三条狗,又丑又凶。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出声问旁边的随行人员:“它们有没有名字?”

随行人员闻言一愣,下意识看了看那黑黢黢的犬,反应仿佛慢一拍似的,过了一会才愣愣道:“都督没给他们取过名字,我们都是随意叫的,大家一般都叫它们大黑、二黑和黑疤。”

沈悫纳闷:“按顺序不应该是大黑、二黑和三黑吗?是哪一只叫黑疤?”

随行人员指给他看:“那一只,最小的那一只,因它眉眼处有条不明显的疤,所以才这么叫的。”

沈悫循方向看去,一看果真,那狗靠近眼睛上面有一条细细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