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会有后面那一问?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随口一说?

沈悫转头对着蒋之琮,他僵硬地扯着嘴角,却扯不出一个笑意,索性换了副表情,满脸变作被污蔑的屈辱,说道:“你、你……胡说什么?你怀疑我在外面有姘头?”

蒋之琮那边没说话。沈悫的心越来越沉,他强笑道:“蒋先生,蒋爷,我跟了你三年,从十七岁就跟着你了,我从未生出那种心思,就是出去上学,也只是想着怕你以后抛弃了我,我在这乱世没有立身的本领,从不作他想,您要是听了小人的嚼舌根,那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完,他抖着肩膀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看起来极为委屈。

“……”

蒋之琮那边还是没有讲话。

沈悫越来越害怕,他几乎怀疑蒋之琮已经发现了,他控制不住想地求饶,求蒋之琮放过陆疾容。

大约过了两分钟,蒋之琮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随后是穿鞋的声音,最后是“咣当”一声的关门声。

蒋之琮走了。他没说一句话,就这么走了。

这是他这三年来少有的没在他房间里留宿。

沈悫呆呆地瞪着那一团模糊不清的黑暗,他的身体越来越抖,血液仿佛凝固住,浑身又冷又烫。

他抱住自己的身体,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行……万一他真的发现了,是在警告我……”

沈悫哆哆嗦嗦地拿出了通讯机,因为过分紧张差点按错了几个键,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床单上,他擦着,却越流越多。

没有接通。

陆疾容没有接通。

他会不会已经遇到了什么危险……蒋之琮的人是已经去抓他了吗?

沈悫神经质地咬着手指,不安驱使着他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浑浑噩噩地走到了一楼,堂屋里的灯光只亮着几盏,佣人似乎去睡了,没有人拦他,但那唱戏的孩子正好出来小解,见着沈悫满脸忡忡、游魂似的往外走,不由得上前道:“沈少爷,您是想这时候出去吗?”

沈悫回过神,仔细盯了眼这少年,试图想在这脸上找到被疼爱过的痕迹。

找不着,沈悫索性不看了,冷着脸就要出门,那唱戏的欲上去拦了一拦,又被他的眼神吓退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悫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