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说了许多,说他想家,央求他能不能把自己放走,他一直不讲话,由着沈悫求着,最后沈悫求累了,用哭哑的声音轻轻道:“好啦,我知道你不敢,我也不为难你啦,没关系的。”

等沈悫好了,夜里他会和沈悫睡在一起,沈悫会害怕他,僵着不愿意,又不敢惹他,只嗫嚅着说自己不习惯两个人睡。

但其实他也不习惯,沈悫大抵是不知道坐到他们这位置上的人有多小心,上一任都督何自山为了防止特务暗杀,下令让人伐去了府内所有的高大丛木,又令府中不许悬挂那种长齐地的厚窗帘是防有人藏身于那些地方伺机暗杀,除此以外,何自山的贴身护卫队也是出了名的。

所以他卧榻之上陡然多了个沈悫,他也有点不习惯,会在睡迷糊了的时候死攥住沈悫的手,问他是谁。后来他终于习惯了沈悫的气息,若不抱着他睡,反而不大睡得着了。

正想得出神,那边沈悫不依不饶地借着酒劲儿捏住他的脸:“你说!你做什么事呢?”

“……”陆疾容看了一眼这胆大妄为的雀儿,好脾气道:“那林小姐在退婚之后,她那未婚夫在外头左拥右抱、还造谣林小姐,林小姐气不过,欲找人同去叱骂他,歪打正着就找上了我。”

这话半真半假,林婉珍和乔家各种鸡飞狗跳,托他的事自然也不止陪着去骂那个姓乔的一件,原原本本说出来得说一大本,实在不必一一赘述。

他找林婉珍的主要原因就是想通过林婉珍联系她的父亲林委员长。林委员长不做客、不见人、不吃请,堪称“三不”委员长,鲜少抛头露面。

但同时,他也是党议中立派的中流砥柱,对“阮宋”的总统之争一直不置可否,若是能将他争取来,这将是拉下阮为钦的一大助力。

可惜林委员长一直不接受各种请托,但陆疾容知道他有个掌上明珠,因此费尽心机找上了林婉珍。

林婉珍听了他的来意,耷拉着眼皮冷漠地说了个“不行”。

想通过她联系她父亲的人多了去了,她一个个帮忙转达怕是要累死。

更别提里面还有居心叵测之人。

见她拒绝,陆疾容也不纠缠,转身就走。

林婉珍反倒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她动作顿住了,不由得喊住了这个年轻人,并道:“你帮我个忙。”

“帮好了,我就帮你转交。”

那边的沈悫刚刚清醒了片刻,这会酒劲儿又上来了,有点晕乎乎的,他大着舌头问陆疾容:“你、你真不喜欢林小姐么?”

陆疾容:“不喜欢。她也不喜欢我。”

闻言,沈悫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正当陆疾容以为他不会讲话的时候,这人忽然猛地一凑近,用鼻尖儿对着他的鼻尖,认真道:“你不喜欢林小姐,那你喜欢我么?”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满脸通红起来,咬着唇眼珠四处转着,语速极快、仿佛这样就可以缓解尴尬似的道:“你、你不要着急拒绝……你若是不喜欢男的,那、那我也可以的……”

说着,沈悫一把捉住陆疾容的手,攥着他的手腕子往自己的下体摸去,陆疾容来不及挣开,只感觉自己的指尖触到了一片湿软的、似唇肉一般的软肉,他脸色一变,触电一般缩回手:“沈悫,你……”

沈悫刚刚竟是主动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阴穴口。

沈悫在他的床上一直都是羞怯的、放不开的,要哄着才能一点点打开自己的身体,他何时见到沈悫这般主动放荡的情态?还不是对着实际的自己,是对着自己的假身份……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粗暴地用手拢好沈悫凌乱的衣襟,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怎么能随便让别人摸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