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云霄。

沈悫也很喜欢听戏,但是青瓷从不许他听。于是沈悫就会躲在堂屋帘子后面偷偷听,这点他熟能生巧了,就像小时候偷偷学姨娘私下骂人的精彩绝句一样。

他偷偷听了许多戏,什么《孟丽君》、《墙头马上》、《凤求鸾》……都听了个遍。

有一出戏他只听了一半,另一半始终没听得。

没听完的原因是青瓷发现了他在偷听,怒不可遏,勒令他在房间里抄写五十页大字,还给他关了禁闭。

那时候的小沈悫只能一边泪眼汪汪地抄着大字,一边抓耳挠腮地想着下面的剧情会是什么。

现在那出戏是什么名字他早忘了,只依稀记得里面的主角,名叫杜什么娘的,情节也模糊不清,只记得是个梦里还魂的爱情故事。

不过现在好了,沈悫发现青城大学图书馆可藏着不少戏曲本子,他喜不自胜,只想一一找了看了,顺便找找那他只看了半截的戏到底叫什么。

在书柜流连了片刻,沈悫只苦恼不知道选择什么,倏然,一本书的名字映入他的眼帘,只见那书名赫然写着“杜十娘”三个字,沈悫一拍手:嘿,不就是这个吗?当初自己只看了半截的书。

他迫不及待借了那书,又急忙找了个地方坐着,读了起来。

只是越读他越不对味,怎么感觉与之前的全不一样呢?

……

陆疾容今日下班倒早,只是他张望巡看,始终不见昔日那乖巧等他的一抹身影,便只以为沈悫今日没来,脱了工作服就要走人。

只是走到电梯口处,他陡然看见了一颗熟悉的、毛茸茸的脑袋,那脑袋的主人坐在电梯旁边的横木凳子上,低着头,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正抬起胳膊用袖子擦脸。

陆疾容走近拍了拍他,沈悫一顿,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肿得像桃子似的眼。

陆疾容心里一咯噔,半蹲下来看着沈悫,揉着他湿漉漉的眼儿,低声道:“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沈悫眼皮是一哭就肿,一肿呢看东西就模糊不清,哭狠了甚至会连着看不见东西几日,此刻他看东西就有点模糊不清,因此辨认了几下才认出这是陆疾容,他张嘴想说话,结果张了几次口嘴里都是哽咽的呜咽,最后好不容易说出一个字,却是一个泣音,还伴随着一个哭狠了才有的哭嗝。

“嗝!嗝!”

哭狠了的沈悫刚刚张口吸了冷风,竟然接二连三地打起嗝来,他双目圆睁,惊恐地捂住嘴巴,似乎想用这办法止住打嗝。

陆疾容有些想笑,但他强行抑制住了自己,并轻轻拍打沈悫的背脊,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过了片刻,不打嗝的沈悫举起了他膝盖上的那本书,肿着眼睛向陆疾容控诉:“都怪它!都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