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说话。

“我听见他们叫你了。”陆疾容道，“他们叫你……雀儿？”

沈悫闻言脸一红：“啊，你听见了。那是、那是我的小名儿。”

陆疾容：“那个‘雀’是你名字最后一个字吗？”

沈悫：“不是。是麻雀儿的雀。”

说完他皱了皱鼻子，小声道：“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小名儿。”

沈万四主张贱名、土名好养活，给他取了这么个小名儿，但沈悫总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像唤鸟儿似的，那喜欢遛鸟的老大爷就喜欢这么喊：“山雀儿、麻雀儿、苍雀儿，回笼子里喽”

而且这名字……仿佛也像是他命运的写照，他是一只鸟，被人捉了握住了，再也逃不出去了。

陆疾容慢慢念叨了一句：“雀儿……”这声儿听得沈悫耳朵一颤，还没说什么，陆疾容又抬头，带了三分笑意：“挺可爱、挺配你的。”

陆疾容一笑，眼神有种顾盼生辉的温柔，旁边的脸颊上又挤出了一个小梨涡，镶嵌在唇边，一个极小的坑。沈悫看那小坑有点出神，手指也有点痒痒，他想戳。

沈悫两指微拢，轻轻揉了揉指腹，强力遏制自己手指的痒意，装作不经意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配不配的……只是已经被叫习惯了，你要是喜欢也可以这么叫。”

话说出口他有点想咬自己的舌头，这句话是不是略亲密了点儿？于是他没等陆疾容回复，就急急转移话题：“那你、你爸妈给你取过小名吗？”

听得这话，陆疾容的笑意就淡了，他说：“我没爸妈。”

“……”沈悫顿时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他干巴巴地想转移话题，却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期期艾艾道：“啊、啊，抱歉，我不知道……那个……”

陆疾容看他小脸皱巴得像个烧麦疙瘩头，有点好笑，体贴地替他转移了话题：“你膝盖的伤口好全了没有？”

沈悫一怔，旋即深松了一口气，从刚才的窘态里抽身，从从容容道：“好了，结的疤都掉了。”

他说着蹲下卷起了裤腿儿，想给陆疾容看自己膝盖上淡肉色的肉条。

哪成想，一撩开裤腿，他就看见自己那膝盖以上、靠大腿内侧居然密密麻麻的都是吻痕，沈悫脑子一嗡，迅速给拉上了裤子，然后抬起头紧张地看着陆疾容。

……他这次应该没看见吧？

陆疾容这一次是真没看见，他只看得那白生生的腿一闪，然后沈悫就迅速拉下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