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种挨打和呵斥他已经习惯了。
他家里人虽然让他锦衣玉食,却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母亲对父亲有隐隐的恨意,父亲惧怕母亲,两个人貌合神离,但吵架以后的责骂目标非常一致,就是对准他。
“当初我就说你生下这么个东西,是天赐了来倒霉运的!”
女人冷笑了一声:“何自山,你少胡吣两句吧,指不定是你哪里有问题,所以这些年在外头找了那么多个姘头,一个能生的都没有,我看哪,你是命里无子!”
……
同样的,这种类似的争吵他也已经听习惯了,有时候他半夜睡着,还迷糊分出一只耳朵来听那些斥骂声,第二天会问瘦猴他们有没有听见,他们总说没听见。
何景然想,他们的耳朵可没自己的好啊。
12
在何崇初到何家的那段时日里,他最大的志向不过是安安心心伺候好何景然。
偶尔何自山会把他唤过去,装作慈爱地问他一两句,然后吩咐沈三贵教何崇东西。
“你三叔别看样子不起眼,在其他方面可是样样精通,你跟着他好好学,以后承了我的位,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何崇低着头,道了声是,但内心对何自山的话不以为意,什么承他的位?现放着还有何景然呢,他一个私生子,算什么东西。
和何自山见完面以后,何崇慢悠悠地折回下人的房间里,预备等着白天值班的瘦猴过来和他交接。
可也不知怎的,他那日迫切地想早点见到何景然,于是便提早去了小少爷的院子里。
何景然一直有傍晚睡觉的习惯,因此何崇进去的时候特意脚步放了轻了些。
他一路穿过堂屋,到达内室,又轻手轻脚地掀了门帘。
何景然卧室里会有点淡淡的香,像他惯用的桃子小儿爽身粉的味道,一种很淡的脂粉桃香味。
此刻少年正合着眼、歪着头,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好睡着,一只腿还肆意地垂挂在了床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