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不过比起这些,更让沈悫震惊的是他的肚子。
景然腹部隆起,看起来已有五月余。
沈悫不由得脱口道:“你的肚子……”
景然低头逗着沈悫怀里的笑笑,闻言“嗯”了一声,冷淡道:“本来是保不住的,也是一些机缘巧合。”
在谈话过程中,他兴致不高,只有聊到腹中孩子和逗笑笑的时候才好些,对何崇则是完全避而不谈,如果迫不得已聊到,也没了以前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姿态,表情纯是厌恶。
沈悫忍不住压低声音道:“景然,我可以去求一求蒋之琮,让他逼何崇放你出来。”
景然一怔,随后摇头:“不必了。”
沈悫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受牵连,便道:“你放心,这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也不会牵连到谁,我仔细想过……”
还没等沈悫说出一通道理来,景然便轻轻打断了他,只道:“没用的,沈悫。蒋都督也是没办法的。”
沈悫睁大眼睛:“为……”
“你们不懂何崇,他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曾经同我说过,就是天王老子来救走我,他也要一路追上去,死在一起也行,只不准我逃开。”
“况且就是我被你们救出来了,也没有生活来源,我身体虚弱,不能工作,怀着孩子还需要东躲西藏,也不好一直受你们恩惠,即便你们不在意,我也不得不在意。”
他喃喃道:“你若是想从蒋之琮身边走开,还有沈家可回,但天地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家了。”
景然微垂着头,脸上有一种认命的麻木和灰白的颓然。
……
沈悫抱着笑笑从医院里走出来,蒋之琮的车停在外面等着他。
现时是九月,两边道路铺满了淡白的落花,从马路穿过,身上亦沾染几缕白,还得小心护着婴孩不误吞那四处漂落的花瓣。
上车以后的沈悫一脸神思不属,蒋之琮察觉到了这一点,先没开车,从前面微微侧过头问他:“怎么?不高兴了吗?”
沈悫没说是不是,只轻摇了个头,表情依旧是那副呆愣愣的样子,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忽然低低冒出一句:“蒋之琮,你说,要是当初我们有一步走得稍微偏激了点儿,会不会结局也变得很惨烈?”
“……”蒋之琮没问他为什么这么问,默了片刻,道:“不会。”
他笃定得让沈悫诧异:“为什么?”
蒋之琮温声道:“因为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