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杳睁眼要再挖苦他,却被眼前那双失控纯黑的眸子惊到,心尖猛地一颤。

那里面流淌出的疯意滚烫,他不闭眼,视线冷锐如摄像孔缜密记录着阮杳的反应变化。仿佛压在阮杳脸上的是高精密处理器,接收甜稠再进行改进处理,不停嗅闻。

“甜么。”

”小杳,你有想这样碰别人吗?”

“和别人打电话很高兴,迫不及待拿着这钥匙要逃出去?”

这话辅佐修长禁欲衬衣和一张开会坐在主位,漠然注视人的上位者冷脸,让阮杳错觉自己是某种疯子的研究对象,在冰凉板子上被他用牙尖剖开检查。

特别是他嗅闻还有要求,让人换气,手腕上的机械表依旧冰冷不近人情,却在下秒沾上点水渍,分不清是谁的汗。

“乖乖,不打算回我的话?”

谁要回他的话,整个都好像要被怪物吞掉。阮杳奋力抵抗又被千百倍的狂热铺面压倒,满脑子都只剩下“疯子”两个字。

她承认谢度这张脸长得很好,凑近低声让她听话抬起来点时真令人头晕眼花,但这也不是没有底线什么都搜刮的理由,头皮都被闻得发麻。

头顶灯泡明亮得人目眩,阮杳晕头转向被教乖乖抬起点下巴,被闻得耳朵嗡明要变作炼金的水重新铸造到他身上时,张姐在楼下喊“吃饭了,阮小姐?”

没人应答,张姐困惑,也记得谢度留下的唯一一个要求:确保阮杳始终在谢家。

她上楼打算找人,半分钟后,阮杳烫得宕机的脸埋在膝盖里,谢度扣着衬衫领口从房间里走出来。

张姐愣住:“小谢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在午睡。”谢度面不改色,衬衫是皱的,“我一会喊她。”

午睡到现在?阮小姐看起来没有午睡习惯,起码今天下午她忙着围着庭院打转。

“不着急吃么?那我再去热热。”张姐下去,把空余留给他们,“还有汤在锅里。”

谢度手搭在二楼栏杆上,漫不经心往下眺。然后转身,把阮杳手腕上的打结的领带散开。

昏暗室内她腕骨也清晰一道缚痕,人失神靠在床边,发丝漂亮垂在肩头轻轻喘气。切开昏暗的光如洒进教堂的黄昏,可惜照亮的是颓靡浓艳一角,他的作品。

谢度看了良久,抓住吻了吻她手腕:“很漂亮。”

阮杳才回神。眼睫抖得要命,被堵得微红的眼眶,潮湿脸颊和下巴,碎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侧,谢度看着,要检查她糖吃完了没。

阮杳浑身绷紧转过头去,一副拒绝跟他说话的样子。

可惜这里还是谢家。刚才逼仄拥挤,缺氧、心率飙升现在在张姐面前也只有老实坐在一张桌子上。

颤栗低徊的场景和此刻明亮的餐桌割裂,阮杳半边身子还浸泡在黏糊糊融化的柚子糖里,牙尖甜得发酸。

张姐把汤盛好,餐具底面还是粉红色天真的草莓图案,叮嘱她:“最近多吃些清火的,阮小姐。小谢总你也是,这两天日头大,少吃甜的。”

阮杳心头唐突跳跳,柚子糖的清香还没从嘴里散掉,慢半拍点头转动勺子。尖细下巴隐隐残留水痕,脸颊软肉好像一摁就会应激般津津溢出甜稠。

视线太肆无忌惮落在她脸上,阮杳唇瓣发颤抬头,见对面谢度冷淡支颐,斯文克制的像刚才压着的疯子是别人。

人模人样衣冠禽兽,私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盯上她。一面看着她在苏隽面前晃,一面藏她用过的东西,关着她绑着她手腕,阮杳手发抖,不知道还有什么更昏黑发疯的词能称呼他。

她勉强咽下食物咬住筷子,餐具尖尖抵在腮肉上撑出点痕迹,很像刚才她头晕眼花的模样。

谢度眸色更深,手指搭在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