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害,他记得纪霄大些后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怎的没拦下这个想法?

就算是假成婚,寻常性子烈些的女儿家只怕听完这个想法就勃然大怒要和离或回娘家了,但阮小姐替嫁而来想必不受阮家庇护,就是委屈想回去都不得章法。纪临明记忆中并未有对阮杳的任何印象,心中就已对她愧疚万分了。

“是我连累愧对于阮小姐,待我回去平息那些事,定是要好好向阮小姐赔礼的。”

“公子不介意二公子同阮小姐假成婚的事?”

“那并不是她本意。此番回府,和离或是如何归还她自由,”纪临明揉揉眉心,脸色苍白着,“她想如何就该诚心为她做到。”

那下人愣了下,嘀咕句:“属下倒觉得不用和离,听闻那位阮小姐是真心爱慕公子的,爱慕了这些年一朝嫁进府也是了却她心愿。属下就是想我们这就快到京城,只怕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二公子和阮姑娘‘成亲’呢。”

“胡闹。”纪临明轻轻斥责那人不该拿此事胡诌,心却被什么轻轻拨弄了下似的,那点说不清的触动转瞬即逝。

天幕被开始泛黄的树尖摹染出暗色,纪家西院张灯结彩亮得红艳,艳到在渐渐昏黄的影子里显出几分过于浓烈的突兀。

阮杳刚抿过唇脂,眼看着喜婆走来,捏着喜帕重新将她视线遮盖住。

假成婚毕竟只是冲喜的仪式,所以一切从简,时辰也为突出个“吉”字选在黄昏之后。应当拜过堂送进房间和纪霄一同点香之后就算完成,并不繁琐。

但装点得红艳的头面还是让阮杳有些惊讶,它同她成婚那日的头面一样重,喜服也针线讲究细致,在这处反而看不出什么假成婚的样子,像模像样的了。

喜婆和采荷一左一右扶住阮杳,在旁谄媚道:“夫人小心,二公子这个时辰应当刚到西院,待夫人走完这一仪式很快就能卸下这身的。”

一面被叫夫人,一面被牵着走向新成婚的地方,总是有种违和的感觉。阮杳偏偏头,问:“纪霄今日也穿喜服?”

左右手空了下,像那两人被谁屏退了般。天色昏暗得只有两旁喜烛红艳艳滴着泪,阮杳看不大清路困惑站在原地,半晌手里才被塞进跟红绸带,身边有人懒散问:“要看看么,嫂嫂?”

是纪霄的声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靠近的,只感觉指头被勾了下,他似乎知晓那喜帕不能即刻掀开,只是勾着她手指去摩挲喜服上的纹路花样。

扫过到腰带边缘,平安扣的形状清晰,指头被勾着继续往旁摩挲,隐约连布料下的肌理都触到,还要更用力的往下按。

只怕就要碰到纪霄的腰身,阮杳被烫到似的指头蜷起,轻斥他:“放开。”

纪霄松手,放她避之不及的回去,看那喜帕在手边摇晃下,只是笑。

阮杳手指不自在的藏起,方才碰到的那一下足够她摸到纪霄衣服上的纹样,应当是和她一样相配的喜服。隔着布料去看他身形,也是板正的成婚装束。

除却满堂鸦雀无声,无一人看见这角落里的“成亲”,其余的似乎和嫁进纪家的那天一样。

假成亲为何要在这种事上较真,阮杳暂且按下那些疑惑不问,握紧了手上的红绸缎。

身边丫鬟大概是都被打发出去了,纪夫人先前就说过这仪式不会叫旁人知晓。阮杳松口气的同时更觉得这偷偷摸摸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