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晓?我听闻出事那时有刺客伤人,又伤到了他那只手,只怕伤到筋骨要好生养一段时间了。”
阮杳想起崔时聿小臂冗长疤痕,头垂下点。
冬日衣袍厚重,她表哥衣袖中有伤她怎么会知道?
周濉抱批判目光望去,却不小心瞧见阮杳后颈零星的一点白,她垂着头那瑰丽弧度便更明显,如折弯的柳枝。
眼眶似红红的,眼尾一点痣尤其的艳。
周濉眼皮一跳,莫名把头转过去,不敢再看似的。
第25章 她还广撒网
崔家牵扯到的局面太广,大部分人明哲保身,肯出手相助的人极少。阮杳这个表妹就位置就更微妙了,季子白肯关照崔家见她一面,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下人来上茶,阮杳望向茶盏,光洁半张脸被乌发映得更纯然:“我知晓了,还要多谢季公子今日愿见我这一遭。”
目光再看向周濉,想要说什么,周濉无端开口:“既已知晓,日后就不该未有引荐贸然再来。”
语气很严厉,说得阮杳怔了瞬,潮潮眼瞳望向这人,语气也弱下来:“是我的不是。”
季子白连忙打圆场:“阮姑娘别误会,周兄为人守礼,此话并不是对你有意见。”
同殿试过,季子白多少了解周濉为人,他只是有时过于板正,并无坏心。
“你别看他这样,实则在你来之前我们就在商讨崔兄的事,都希望能助崔兄一把。”
季子白语气始终温和,恰到好处的贴心和宽慰,只拿阮杳当妹妹没有一点多余的意思。
看来机会不在季子白身上。阮杳平静排除掉他,只是到底刚刚被斥责了,稠密眼睫被潮意浸得发软,远远看去像要哭了一样。
卫思远本憋着气要跟阮杳算账的,听也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朝廷什么大事,只见她这般手脚无措慌了神:“你、你别哭啊,是什么很厉害的毒,你表哥要死了吗?”
“让几个老郎中好好去瞧瞧不就行了?你放心,我去给你找人,保证把他救活。”
卫思远少年热忱,阮杳暂先接过他的好, 又听到季子白同周濉简短说过几句朝政之事。
有外人在,季子白和周濉不便说得太深,阮杳也能理解,只短坐了一会就起身作势离开了。
都是这周濉不会说话,卫思远横他一眼,嘴中念叨该给阮杳找什么郎中。
周濉平静看着,他还是素日不观时局不通政事,所以不知崔家的局面,只以为是两件小事。周濉气势沉沉,既为革新的同僚忧心,也为陛下驭臣之术发寒。
只是“表妹”二字被反复提起,说得周濉心浮气躁,无端难忍的站起,生硬同季子白拱手:“季兄,料想朝廷变化季家也有旁的事要论,今日之事到此,我回去再想方法,先行告退了。”
“我送周兄。”
“不必了,还请回。”
走时周濉板正黑沉的眼从卫思远面前晃过,卫思远嘀咕:“规矩真多。”
要走要行礼推让两下,阮杳进来说话他也要阻止两下,还对他不满似的,他日后说不准是阮杳未婚夫婿,帮帮她说两句话怎么了,这老古板。
周濉听他嘀咕神色也没半分变化,宽大袖袍垂下,朝门口走去。
丫鬟匆匆,原是骤然起雨,她去给客人取伞。
周濉步伐便慢了一拍,再往前走,果然在长廊尽头看见该离开的人还站在屋檐下。
春雨丝丝罗汉松前,春色尚显端倪,她藕粉色裙衫柔软,半只手搭在栏杆上,玉镯悬在皓腕上。仅仅是站在那,便为满园春色所向。
听到放慢的脚步声阮杳回头,瞥见来人是那一身玄色板正冷然的周公子,她可还记得刚才这人严厉说她了,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