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另一包给季子白了。
“自己熬的,还望公子别嫌弃手拙。”
“梨膏糖确实可治咳疾,从前便是当药方子使的。说来我家中也有治风寒的古法,”季子白看阮杳面色不太好,适时关心,“若阮姑娘需要,来日得空便让人抄送了过来。”
“我姓季,若要叫我声季表哥也无妨。”
阮杳乖乖喊人:“多谢季表哥。”
她发丝还挂着点雪,季子白大抵是看见了,学着崔时聿刚才模样抬手拂拂。
阮杳乖顺站在那,不动圆钝眼瞳跟着往上看,漂亮眼珠一下全是季子白身形,季子白低头撞见,不免怔了瞬。
那唇瓣还是湿洇洇的,整个人琉璃纸般的脆而薄,说谢谢时纯然连着眼尾痣蛊人的无害,在他面前对着另一个人从唇珠溢出来。
这种神色,崔时聿眼眸倏地眯起。
与那晚如出一辙,说包扎完就走的语调。同样的羸弱乖顺,她独有的依赖语气如藤蔓种子顺着交谈丢下去,昨日丢给他今日跟季子白跟旁人说话时也能用用,哪有半分的只是觉得他的伤重要、他重要?
再往前推,马车上看向他的眼神,在崔泽言和他那群纨绔子弟面前晃的眼神,不如出一辙全用的这副模样?
那当真只是崔时聿以为的,对崔家的拉拢亲近吗?
而被她这样看着的人也如出一辙的软下心肠,崔泽言莫名接话,季子白不自觉同她靠近步说下去,他不也无端把阮杳羸弱那副样子记住,还惦记慎郡王那慎郡王那身皮毛么。
当真是好用划算的伎俩,她变都没变一下。崔时聿低下眼,继续看阮杳当他的面抬手顺下发丝,笨拙动作下衣袖垂下截雪白腕骨,玉镯子贴着漂亮得刺眼。
起码季子白不自觉顿住一瞬,问她在树上看到的什么猫。
“是只小黑猫,但胸前和脚又是白色,看着不大呢”
崔时聿太阳穴跳起,手腕仿佛有柄剜骨的刀在里面炸开,在阮杳仰头好奇同人说猫儿时搅起来。
季子白还在颔首:“听你所说,那大抵是只‘乌云盖雪’了。”
“很可爱的名字。只是眼下天寒,又不见它的同伴在旁边,不知它该如何熬到冬天。”阮杳回应着,转头却见崔时聿眼神如同尖刀,雪亮锋利晃在鼻尖让人脊背发凉起来。
崔时聿是想到什么眼神冷得这么吓人?
阮杳知晓崔时聿是个锐利到不得不警惕提防的人,示好和靠近稍不慎都会被看出端倪,言语已经够谨慎了。
今天熬完糖来找他,就是特意要塑造出个天真善良又执拗的表妹形象的,可不是要崔时聿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的。
她朝人走近一步,小声问:“怎么了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