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同僚都该以此为镜啊。”

一招刺耳捧杀,欲将崔时聿推到所有人对立面去,崔时聿手拢于袖中,神色全无变化。

他骨架高大,素日朝服也穿出不同气势来。就这么简单行个礼,竟不分毫不比一身裘袍的王爷弱势,甚至目光更为尖厉:“王爷谬赞了。不知慎郡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说的是有失远迎,人却并不动一下,反而散漫坐下,单手撑头挑起几分笑意,懒洋洋的:“只是不知王爷来此是为了何事?打巧狱里刚被毒死个犯人,郡王莫不是来认人的。”

那漫不经心间话如刀刃直刺向人,慎郡王半截话卡在喉咙里,竟犹疑不知如何接。这话说得歹毒,稍不注意都会被牵扯上关系,而崔时聿最擅长的便是自蛛丝马迹中剖析人心。

他果然没看错,崔时聿此人若不能拉拢,便绝不能看他走得更远,否则只会后患无穷。

慎郡王笑:“刑部狱中毒死,这可是件大事,崔大人太高看我这等闲散人了。”

“今日不过是恰巧过路,好奇这几日街坊闹事的缘由。”慎郡王见崔时聿神色不明盯着那裘袍,脑中思虑飞速闪过崔时聿起疑的无数种可能,“崔大人是在看什么?莫非是哪有不妥,此事不该是本王过问的?”

“王爷说笑了,”崔时聿收回视线。手腕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古怪的痒,有什么啃食筋脉啃到骨髓里似的,崔时聿按耐住。

“只是看慎郡王这身狐裘惹眼扎实的很,遥想到家中表妹,不知她喜不喜这种物件。”

她总是太单薄了。

慎郡王没想过崔时聿用那种冷锐眼神,害人警惕半天给他句这个回答,一时不知是推辞还是意有所指,只能咬牙往下接:“姑娘家总是爱美的,没想到崔大人也有妹妹。”

崔时聿森森扫过慎郡王身后那几个随从,不语。

不过是家中近日才多的,一个心思颇多唇珠浓艳,羽毛般飘到人眼前来的表妹。

慎郡王的到访令人琢磨不清,只怕底下藏着什么龌龊手段。

如今朝堂不稳,陛下心腹甚少,稍不留心被打为异党也不是没有可能。季子白寻来时还叹气:“慎郡王是司马昭之心了,好在他来刑部是众目睽睽,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与你不和,不至于牵扯到你身上来

崔时聿正翘腿支颐在案前,凝神时眉目有种高高在上的冷感,寻声撩起眼皮:“嗯。陛下又找你下棋?”

季家翰林世家,向来得帝王信任。季子白不便多说,点点头又问起上午狱中出的事,何太尉又同镇国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崔时聿向来是以正事为重,就算去酒楼也不过是借酒冲洗伤口的人。这会眼看季子白他东说西说,就是不提崔时聿让人传的话,崔时聿竟生出些不耐,指头压在眉尾打断他。

“我要的东西呢。”

季子白挑眉,一想到魏符传话,说崔时聿拿顾大家的笔墨同他换那块皮毛,要给人做斗篷就觉得不可思议。

崔时聿从不喊冷热的,这只会是给别人做的,但他又 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冷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