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三点了,他没回,庄珝闻也没指望他现在就回复可不指望,庄珝闻还是睡不着,无聊地捧着手机,看里头成百上千的未读消息。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在看消息,就是点开,把那些代表有未读消息的数字全都消除掉。这样,有新消息进来,就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过了会儿他有点迷迷糊糊了,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新年快乐,栩栩】

底下还不断有大额转账过来。

庄珝闻就把手机砸地上了。

又过了会儿,又有人从床上半探出身,拿一只小手窸窸窣窣在地毯上摸。

不是坏了,还能正常使用的。

但就是没新进来的消息。

庄珝闻更难受了,大年初一冒天下之大不韪,赖了整一天床。

傍晚康阿姨来跟他说“肇恒回来了”,他先翻被子就要爬起来,顿一顿,忽然摔回床,露出那对微肿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对康阿姨说:“我不舒服。”

他身体不舒服是全家的大事,尤其还是这会儿正赶着分化的时期,康阿姨下去一说,刚从挺远的庙里上完头香回来的小姑奶奶都来看他。

庄珝闻脸红得很,靠在姑奶奶怀里,随她给自己挂了两条护身符,说一个保平安健康,另一个保学业有成的,庄珝闻脸更红了,爷爷不太信小妹的这套,清清嗓子:这小混蛋挂一百条,学业也够呛。

庄珝闻像很小的小孩子一样,在被子里扭得像条毛毛虫:“爷爷!”

别人都笑了,韩肇恒没笑。

韩铸亭摸摸他脑袋,说:“我看人没什么,就是赖床让他休息吧,康姐,麻烦你给他单独做点爱吃的。”

韩肇恒站得挺远的,别人转身要走,他似乎也准备下楼,庄珝闻赶紧偷偷在被子里发消息,说哥哥等一下。

钻出来又只露出眼睛了,庄珝闻闷闷喊他:“你过来一点。”

他还是出去了。

庄珝闻不敢置信,眼泪立刻涌上来。

“怎么哭了?”

去自己房间换了拖鞋的韩肇恒站到庄珝闻床边,微微皱眉,“哪不舒服?”

庄珝闻泪也不抹,摇摇头,就用在被窝里捂得很热的手握住他手腕。

手腕上似乎触到了个有点坚硬的东西。

韩肇恒抬起胳膊,发现那居然是一条金的太岁符手绳。

本来韩肇恒没认出来,但很快他便确信,那就是庄珝闻一直戴着的那条,因为

太短了,扣不上。

原来躺在床上的红眼睛小可怜露出几丝气急败坏,气呼呼地钻出被窝拽他:“你坐下。”

韩肇恒被他微红的眼和热乎乎的手弄得很燥,又仔细看他精神还好,上次包扎的地方也没留什么伤疤,总算是安下心,坐下了没说话,就看着他在那里跟那条尺寸不匹配的绳子较劲,像是不把它套上韩肇恒的手腕就决不罢休。

比划来比划去,难免就时不时贴着肉。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小东西浑身都热的,每次一挨到,韩肇恒嗓子眼就有点干:“别弄了,你手太细。”

再给这小混蛋碰下去,他迟早忍不住,前几个月全得功亏一篑。

庄珝闻红了耳根:“谁说这是我那根!这明明是我不久前买的!”

韩肇恒努力想着最枯燥的合同说明,同时避免跟他对视:“突然给我这个干什么。”

一向很容易炸的小炮仗难得支支吾吾忸怩起来。

韩肇恒觉得可爱,又想逗逗他,就不揭过,继续追问。

他转开眼睛:“别人保佑我,我分你一点不行吗。”

于是韩肇恒明白了,这小东西在心疼他来着。

这么说挺混蛋的,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