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猛地睁开眼,挣扎着撑起身子。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冷冷地映照着床尾那口空荡荡的棺材。

里面的骸骨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时降停!”他嘶哑地喊出声,却连回声都被黑暗吞噬。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唤不回他了。

江余踉跄着摔下床,颤抖着摸出手机,本能地想要拨打号码联系人随即狠狠砸了下自己的太阳穴。那死鬼怎么可能有手机?

从来只有时降停寻自己,而自己永远找不到时降停!

屏幕亮起,一条通话记录刺入眼帘。

【老刀-今日23:47】

他什么时候打过这个电话?

指尖悬在回拨键上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按了下去。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什么东西燃烧的噼啪声,混杂着老刀粗粝的嗓音:“咋的?后悔了想讨回那副骨头?晚了!”

“什么骨头?”江余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是你自己说放弃时降停,让我们用秘法烧了他的骸骨?”

江余的呼吸停滞了。

不是他。

他没有

“我没让你们烧他!!”

嘶吼声震得话筒嗡嗡作响。对面沉默了几秒,老刀突然压低声音:“那鬼东西现在在你旁边吗?”

“不在他不在”江余盯着自己发抖的指尖,害怕极了。

老刀后知后觉,顿时,听筒里传来骂骂咧咧声:“他娘的!那小子八成是上了你的身!难怪只打电话不露面可烧自己骸骨不是找死吗?”

秘火焚骨,对鬼物而言无异于抽魂炼魄。

时降停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自己将骸骨送了出去?

他这是在掐自己命脉吗?

江余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仿佛有团火在胸腔里燃烧。他死死攥住手机,指甲在屏幕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停下!快停下!不能再烧了”

“停不了。”老刀的声音混在烈火声中,“秘法一旦开始,不烧尽最后一块骨头不会熄灭。”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算了地址在××区,你来吧。就当是见他最后一面”

电话挂断的忙音还未消散,江余已经冲出房门。寒风刺骨,他却浑然不觉,只胡乱扯开车门,将油门一踩到底。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轿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夜色。

废弃城区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老式建筑的窗框空洞地张着,灰蒙蒙的废墟中,唯独中央那簇火焰妖异地舞动。

浓烟翻滚,地面繁杂的阵法泛着幽光,将火焰映成不自然的璨金色。更诡异的是,火光中不断蒸腾出缕缕黑气。

当江余赶到时,透过扭曲的热浪,他看见那具骸骨正安详地躺在火阵中央。火焰无情的缠绕着森白骨骼,一寸寸将其吞噬。

“不”

“不可以”

江余踉跄着冲出车厢,撞开阻拦的人群。热浪扑面而来,灼烧着他的视网膜,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楚般扑向火海。

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他颤抖着伸出手。火焰在他瞳孔里疯狂跳动,将他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指尖刚触及火苗,皮肉便发出“嗤”的灼烧声。

“放开我!”

老刀他们死死架住他往后拖。呼喊声、劝阻声都化作模糊的嗡鸣。江余的视野里只剩下那具骸骨正在他眼前慢慢化作飞灰。

“不能烧啊”嘶吼卡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

“秘法一旦启动就停不下来了!”

“这是他的选择!”

“让他走吧”

江余瘫软在地,泪水在火光中闪烁。“他不会不会丢下我的”

时降停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