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竟仰起头,将脆弱的咽喉完全暴露在他掌中,仿佛在献祭自己。

“动手吧。”他哑着嗓子说。

时降停的表情骤然凝滞。

他沉默了很久,指节微微发紧,声音沉得像是从深渊里挤出来的:“阿余,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我杀人,可不会犹豫,明白吗?”

江余眼尾洇开一片绯红,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光,在灯光下像易碎的琉璃:“那就杀了我求你”

“你醉了。醉得不像话。”时降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江余的呼吸里带着红酒的醇香,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动手啊”

“会杀的。”时降停的手指缓缓松开他的脖颈,转而插入他的发间,“但不是现在。”

“那什么时候?”

“21天后。”时降停突然笑了,温凉的唇贴在他跳动的颈动脉上,“等心脏完全成熟最后一天,我会带你回山,亲自摘下来。在这期间,放你在外面好好生活。”

他说的话已经无形透露了什么消息,可江余此刻完全听不进去了。

21天。

不过是缓期执行的死刑。

换作从前,求生欲非常强的江余一定会歇斯底里地反抗。可此刻,他只是偏过头,一滴泪无声地滑过苍白的脸颊,在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时降停用指腹轻轻抹去那滴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我在首都没住处。”他突然说,气息喷吐在江余耳畔,“这段时间就住你这儿了。欢不欢迎我?”

霸道得连商量余地都不给。

江余缓缓睁开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瞳孔。

“饭你做,衣服你洗,房子你收拾。”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要是不干呢?”

“那就滚。”

时降停突然收紧手臂,将他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好吧,让你占回便宜。”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过了很久,时降停突然问:“这次真的会跟我回山?不再耍我?”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江余:“不想回去。”

时降停的脸色瞬间阴沉,刚想说由不得你。

“山里房子太丑了。”

“!!”

时降停猛地坐起身,脸色难看:“我建的房子不好看?”

“丑死了。”

“”

“黑得像煤炭,棺材上还摆遗照,神经病审美”借着酒劲,江余把积压的怨气一股脑倒了出来,说完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只留下时降停一个人坐在床边,一整晚都在思考:真的很丑吗?

第144章 熟悉的囚笼生活

清晨的阳光被厚重窗帘遮蔽,窗外鸟鸣啁啾,晨露在玻璃上凝结成晶莹的水珠。屋内依然昏暗,江余宿醉未消,眼皮沉重如铅,眼前模糊一片,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昨晚喝了太多酒,记忆断断续续,像被撕碎的纸片。

直到时降停的脚步声从客厅传来。他修长的手指上停着一只麻雀,正用指尖轻轻逗弄。见江余醒来,他嘴角微扬:“喜欢吗?”

江余茫然地望着他,许久才吐出今天第一句话:“你怎么在这里?”

时降停的笑容瞬间耷拉下来。

他坐到床边,声音低沉:“昨晚的事,都忘了?”

这语气活像是被辜负的良家好男人。

“昨晚”江余努力回想,却被一阵清脆的鸟鸣打断。只见时降停手上的麻雀惊慌地扑棱着翅膀,飞落到江余掌心。

这小家伙显然不喜欢鬼魂的阴冷,更眷恋活人的体温,在江余手心里瑟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