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太了解时降停的把戏了。

那个疯子正在玩一场心理游戏。

故意吊着所有人的神经,让恐惧在漫长的等待中发酵。就像猫戏弄掌中的老鼠,不急着咬断喉咙,而是欣赏猎物在希望与绝望间反复挣扎的模样。

并让老鼠清楚的知道,猫已经盯上你了。

猜,猫到底要不要杀它?

什么时候下手?

老鼠不知道,一味地处于被动。

一旦稍有松懈,便会被恶兽狠狠攻破!

果不其然,降鬼师队伍内,有异声了。

“老刀,这跟你说好的不一样啊。”寸头青年“锵”地一声将短刀插回鞘中,满脸不耐,“说好的恶鬼呢?咱们这是来野外拉练的?我还期待跟鬼打一仗呢!”

老刀没吭声,赤金色的瞳孔在阴影中微微发亮。他也在思索时降停究竟在等什么?

他知道他们要去挖尸骨吗?

“要我说,就该抄近道!”寸头踢飞一块碎石,“跟着警察绕来绕去,走什么安全的道路,等走到地方天都黑”

“闭嘴!”老刀暴喝出声,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再废话老子要揍你了啊!”

队伍暂时恢复了安静,但裂缝已经产生。

江余冷眼旁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符纸,仰头环视周围。

这些参天古树突然让他想起曾经做的噩梦,在树上凝聚成血字的噩梦。

阴影,可至今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前方一棵枯死的树干居然真的裂开一道口子,暗红色的血液如同活物般缓缓渗出。

那血液在粗糙的树皮上扭曲蠕动,逐渐凝聚成一行扭曲的血字:“来陪我,阿余。”

江余的瞳孔猛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闭上眼睛,在心中急速默念清心咒。

待他再次睁眼时,树干上只剩下一片斑驳的树皮。

环顾四周,老刀他们仍在警惕地观察着密林深处,显然谁都没有看见刚才那骇人的一幕。

该死的时降停

江余咬紧牙关,喉结上下滚动,这是专门针对他的精神攻击。

明知道他精神薄弱,最容易被入侵。

江余真想大声回答他:

谁会陪你这种疯子!

与降鬼师那边紧张的气氛截然不同,警队这边倒是热闹得过分全因齐生那张停不下来的嘴。

从早餐的豆浆油条到晚餐的红烧排骨,他连明天宵夜想吃什么都规划好了,活像个出来春游的小学生。

“你昨天揍人时候的狠劲呢?”李警官终于忍无可忍,指着齐生鼻尖骂道,“现在装什么话痨?”

齐生眨了眨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啊?”

李警官额头青筋直跳,干脆加快脚步走到队伍最前头。

没人注意到,走在最后的王伍德正抖得像筛糠,镣铐随着他的颤抖“哗啦”作响。

“抖什么抖?”押送的警员不耐烦地拽了下锁链,“现在知道怕了?杀人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

“真、真的有鬼”王伍德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警察你们要相信我,一定要保护我!不然我会被鬼杀死的!!”

警员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精神病怕是没救了。

就算精神病说世界有鬼,哪怕真的有鬼,也不会有人信。

良久后,队伍最前方,江余正装模作样地挠头:“十年没回来,记不太清了”他故意摆出茫然的样子,带着众人东走西走,最终却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通往守望所的小路

不能带错路,得让这些警察在天黑前拿到名单赶紧离开,不然会很危险。

“快到埋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