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烛火摇曳,玉苒哄睡了儿子,转身见沈砚正对着窗外发愣,手里还捏着那枚刚摘下来的玉佩。“在想什么?”她走过去,给他续了杯热茶。
沈砚回过神,接过茶盏,指尖泛着凉意:“今日宴上那个阿米娜公主,你瞧见了吗?”
玉苒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自然瞧见了。何止是瞧见那眉眼,那身形,竟有七八分像……像三妹妹。”她刻意避开了玉茉两个字,语气里带着几分犹疑。
“我也觉得像。”沈砚放下茶盏,声音沉了些,“可使者说她是大漠明珠,自小在西域长大,怎么会……”他没说下去,但眼底的疑惑显而易见。
宴上玉苒离得近,看得更清,那公主转身时,脖颈处有颗极淡的痣,竟与玉茉一模一样。
玉苒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残月,声音轻轻的:“静心观那场火,连尸骨都没认全。虽说大家都默认她不在了,可终究……没见着确凿的凭证。”她忽然转身,握住沈砚的手,“你说,会不会……”
“别胡思乱想。”沈砚打断她,却也没松口,“西域离京城几千里,当年她一个弱女子,又哑着嗓子,怎么可能跑到那边,还成了公主?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沈砚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别想了,荣儿刚定下婚事,咱们该替她高兴。至于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玉苒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可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那轮残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些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将军府的偏厅里,炭火烧得正旺。玉芍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看着霍峥用胡茬蹭小家伙的脸蛋,逗得孩子咯咯直笑,忙拍开他的手:“仔细扎着孩子!”
霍峥嘿嘿笑着收了手,脱下沾着风尘的铠甲,露出里面的常服:“在边关待了三个月,可把我想坏了。”他凑过去,在玉芍脸颊上亲了口,“家里都好?”
“能不好吗?”玉芍嗔他一眼,往他手里塞了杯热茶,“母亲身子硬朗,府里上下都安稳。倒是你,跟着七王爷在那边,没受什么委屈吧?”
“委屈?”霍峥大笑起来,声音震得梁上的灯笼都晃了晃,“有七王爷在,谁敢给我委屈受?再说,咱们武将的骨头,哪那么娇贵?”他忽然想起什么,挠了挠头,“对了,今日宫里赐婚,七王爷为了玉荣竟把虎符都交了。”
玉芍抱着儿子的手紧了紧:“我听说过,这虎符是兵权象征,说交就交,莫不是……陛下对你们这些手握兵权的武官,生了猜忌?”
“你啊,就是想太多。”霍峥从她怀里接过儿子,举得高高的,吓得小家伙抓住他的衣襟尖叫,“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仁厚着呢!再说七王爷那性子,闲散惯了,哪耐烦天天对着军情文书?我看他是故意的用虎符换赐婚,这买卖划算!”
“你轻点!”玉芍慌忙去扶,生怕他把孩子摔了,“仔细别晃着他的腰!”
霍峥笑着把儿子抱回怀里,用胡茬轻轻蹭他的脖子:“你当七王爷傻?他早跟我说了,等回京就求娶玉荣。那虎符交不交,兵权都在他心里装着呢,皇上还能真夺了他的不成?”他捏了捏儿子的小胖手,“再说,咱们这些武将,忠心耿耿摆在这儿,怕什么猜忌?”
玉芍看着他爽朗的样子,心里的石头落了大半,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灰尘:“你啊,就是心宽。”
“不心宽怎么行?”霍峥把儿子递回她怀里,从背后环住她,“有你和孩子在,天塌下来我都不怕。七王爷的事,他自有打算,咱们啊,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小家伙在玉芍怀里抓着父亲的衣襟,咿咿呀呀地叫着。炭火光映着一家三口的脸,暖融融的。玉芍靠在霍峥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不管朝堂上有多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