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青苔,声音温和:“温家那边已让人送了聘礼单子来,你瞧瞧可有不合心意的?”玉芍也跟着上前,石榴红的裙摆擦过石凳,眼波往玉菱身上一转,带着点慵懒的笑意:“听说温公子特意亲手打了一对大雁当聘礼,倒真是把你的心思放在心上了。”
玉菱刚要答话,就见玉荣在一旁踮脚望着远处的捶丸场,手里的帕子都快绞出了水。沈兰芝看在眼里,笑着推了她一把:“去吧,瞧你心早飞了,去找秦昭玩会儿,别跑太远。”
玉荣眼睛一亮,忙福了福身:“谢娘,那我去去就回。”转身时浅碧色的裙摆扬起个轻快的弧度,没几步就跑远了,远远还能听见她喊“秦昭”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鲜活气。
玉芍望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用扳指敲了敲石桌:“还是五妹妹自在,不像咱们,开口闭口都是婚事。”玉菱闻言,脸颊微微发烫,湖蓝色的裙摆下,指尖悄悄蜷缩起来。
玉茉见玉苒正细细问着玉菱聘礼的细节,沈兰芝也在一旁帮腔,注意力全在婚事上,便悄悄退后半步,对采绿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去趟净房,你们先聊着。”
没人留意她这声轻语,玉茉转身就往曲水下游走,月白襦裙的裙摆在石板路上扫过,像朵无声的云。采绿快步跟上,到了僻静处才压低声音:“姑娘,方才瞧见赵小公子也在,就在那边的桃林里。”
赵承宇是京里出了名的纨绔,仗着家里有几分权势,整日流连花丛,最是轻浮。采绿觑着玉茉的神色,又道:“那赵公子眼尖,最喜……新奇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只抬眼望着玉茉,眼底的暗示再明白不过。
玉茉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月白襦裙下的指尖泛白。她想起温景然温和的眉眼,又想起玉菱被众人簇拥的模样,喉间发紧。半晌,她忽然抬步往桃林走,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带路。”
采绿立刻应着上前引路,心里却暗暗咋舌姑娘这是铁了心要做什么?那赵承宇哪里是能托付的人?可看玉茉那副眼神,她半句劝的话也不敢说,只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将那抹月白的身影,引向了桃林深处。
桃林深处的风带着落花香,赵承宇正把玩着枚玉扳指,忽见一抹月白身影从花树后转出,裙角扫过满地绯红,倒比桃花更添几分素净。
他挑眉打量这姑娘眉眼生得极妙,只是瞧着面生,便懒洋洋地问:“这位是?”
玉茉垂着眼,指尖轻轻绞着帕子,那姿态学得和玉菱一般温婉,声音却放得又轻又软:“妾……妾身范家三女,玉菱。”她故意顿了顿,抬眼时睫毛颤得像蝶翼,“久闻赵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果然如传闻中一般风采过人。”
赵承宇笑了,纨绔气里带着几分探究:“范三姑娘?倒是没见过。”
“妾身素来少出门。”玉茉往前挪了半步,月白襦裙的裙摆几乎要蹭到他的锦蓝长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刻意的羞怯,“可……可早就听姐妹们说起公子,说您骑射了得,连圣上都夸过的……”她低下头,鬓边的素银簪在光影里闪了闪,“妾身……妾身心里,其实倾慕公子许久了。”
这话半真半假,偏生从她口中说出,配上那模仿来的温婉姿态,竟有几分纯情又大胆的意味。赵承宇本就爱猎艳,见这“范三姑娘”素净模样下藏着这般直白的心意,眼底顿时起了兴味,伸手想去扶她的肩:“哦?那倒是我的不是了,竟让姑娘惦记这么久。”
玉茉往前挪步时,脚下忽然“不稳”,惊呼一声便朝赵承宇怀里倒去。月白襦裙的衣袖擦过他的锦蓝长衫,带着股淡淡的兰草香那是玉菱常用的熏香,她特意让采绿寻来的。
“公子恕罪!”她慌忙要起身,却被赵承宇伸手揽住了腰。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玉茉故作惊慌地抬眼,眼底却藏着算计,声音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