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上了高速，公路上的景色飞速后退，迟樾思忖了下，刚想开口问房子的事，偏头一看，发现林昭已经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他盯着女孩疲惫的脸看了两秒，把空调调高两度，又从后座扯过毛毯给她盖上。

林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全黑，车还在发动着，却不见迟樾的身影。

她从座椅里撑起身子，车停在某个服务区，看见迟樾站在距离车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接电话。

察觉到她的视线，迟樾回头看了她一眼，挂了电话，打开车门坐进来。

“我不小心睡着了，”林昭揉了揉眼睛，解开安全带：“你休息会儿吧，换我开。”

迟樾扣住她要下车的手腕。

“很累吧。”他莫名说了句。

“什么？”林昭愣了愣。

他声音听着没什么情绪，可林昭还是从他平静的声线里听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你不是说最近在忙着复习？我看你公号也每天发着，还要准备法考，”迟樾把手机扔还给她，“哪来的时间做家教？”

亮起的屏幕是刚结束的通话记录，是林昭一直辅导的一个学生家长。

“房子没卖，公司要钱，还要问林曜借，”迟樾看着她，眸色深沉，“林昭，这两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告诉我？”

“林曜的钱你别担心，我每个月都在还的，”林昭赶紧解释，“房子不能卖，那是阿婆留给你的……”

“那你呢？！”迟樾一把将挡光镜翻下来，镜面“啪”得一声弹开，“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累成什么样子？我不是废物！也不需要你这么拼了命的去赚钱！”

镜子里，她眼下青黑，瘦到脱相的颧骨尤为显眼。

半晌，林昭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垂下眸说：“你别生气，你要是不想我做家教，我以后不做就是了。”

眼前的女孩让迟樾觉得陌生，更让他心疼得喘不上气。

车厢里空气凝滞片刻。

迟樾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力道大得让林昭有些发疼。

“不要怕我生气，不要这么小心翼翼，不要再这么……一直哄着我了。”

第87章 我不想再等了

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折腾了一整天，迟樾催促林昭去洗澡，自己也进了浴室。

他洗完澡拿着换下的衣服出来，经过林昭房间，听到她卧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又看了眼摊在地上的行李箱，走过去拿出她带回来的衣服打算一起洗了。

刚直起身，一个白色药瓶突然从手上的一堆里衣服滑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两下。

迟樾目光一滞，弯腰捡起药瓶。

阿普唑仑。

网页查询页面显示抗焦虑类药物，具有缓解紧张情绪、改善睡眠、控制肌肉抽搐等作用。

迟樾手指僵在屏幕上，盯着“失眠”“焦虑”这些字眼，看了很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她先前每次来探监，总是笑眯眯地跟他絮絮叨叨一堆有的没的。

出狱那天，她抱着他说要养他。

回学校之后的每通电话里，她的语气永远都是轻松愉快的。

她表现得太过天衣无缝，以至于迟樾完全没看出她有任何情绪上的问题。

原来她一直在失眠。

原来她一直在自责。

即便他现在已经出来了，她还是一直不能释怀。

迟樾最担心，也最害怕的，原来，早就发生了。

他闭上眼，重重呼出了口气。

林昭吹完头发，换了件宽松的睡衣，边往厨房走边说：“哥，你肚子饿不饿，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