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墨噗嗤笑了声,感觉自己终于在程耀司身上找到了一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她凑过去,屏幕上只有她的背影,程耀司虽然已经在找角度,可大概也是直男审美,把她拍得很矮,像一米五。
“好难看,删掉。”
这是他手机里林惊墨的第二张照片,程耀司不肯,勾起唇角:“我不嫌弃。”
林惊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就算只有一张背影,躺在他手机里,她也不是那么的安心,她佯装爱美,坚持要他删,程耀司转身就走,负手背后,没得商量的姿态。
林惊墨上前去拖住他的手臂,这人闲庭信步,林惊墨为了拽他,脚步声在过道里变得凌乱没有章法。
一转弯,展厅角落里拜访着一台造型十分具有未来主义的钢琴,程耀司提了提手臂上挂的女孩儿:“我看你会吉他,那会不会钢琴,给我弹一首,我就删掉。”
林惊墨为了拽他用力,脸上被憋出浅红,感觉他多少有点病:“那是展品!”
程耀司淡淡说:“高风险高收益,等价交换,你弹不弹。”
林惊墨觉得有病的是自己,傻病,怎么说这么个理由,程耀司骨子里的张狂劲儿,怎会在乎展品不展品,她应该说我不会。
后来她偶然得知,这架钢琴本就是程耀司自己的艺术馆借给卢浮宫的展品。
但林惊墨并不想碰钢琴,试图跟他讲道理:“程先生,如果没记错,那是我的肖像吧。我肖像权现在赔付价格确实还挺高的。”
程耀司捏着她的下巴摇晃两下:“不用担心,我赔得起。”
好吧,前后左右的路都说不通,她早该知道,程耀司就是那种,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你不给,就是有罪的人。
她蹙眉望向钢琴,缓缓走过去。
十年没碰,手生疏了许多,黑白键在两指下来回蹦跳,林惊墨在找以前的回忆。
过了会儿,一段旋律在展厅里回荡。
“李香兰?”
林惊墨乱了一个音,停下来看他:“你听过?”
不知是灯光问题,还是他的眼神真的暗了,林惊墨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接着她那段旋律弹了一句。
只这一句,他就收回手,林惊墨促狭的说:“又是舞又是钢琴,你还挺多才多艺的,要不要参加一下总裁101,我可以给你投票。”
只是,程耀司好像没有什么跟她开玩笑的心情,刚才轻松的氛围也隐匿,他说:“只会这一首。”
两人此时并排坐在椅子上,林惊墨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变化,有点讪讪的坐正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程耀司好似听到她的问题,说:“继续。”
林惊墨微侧脸,见他盯着琴键,仿佛看到了很早之前见过他的那个模样。
灰的,不透明的,饱和度很低的,暗的。
“你会唱吗,我想听。”明知道大概率会被拒绝,但林惊墨还是莫名其妙的问了句。
“你弹。”
林惊墨接着弹。
到了哪一句,他的声音跟了进来。
照片中
哪可以投照片中
盼找到时间裂缝
夜放纵
告知我难寻你芳踪
回头也是梦
仍似被动
逃避凝望你
却深印脑中
啊……像花虽未红
如冰虽不冻
却像有无数说话
可惜你听不懂
他本家就在香城,十岁前在香城生活,这首歌用地道粤语。
没什么技巧,跟原唱比起来,甚至连太明显的起伏都没有,但他声音好听,在这展厅里好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