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里,乃至整个京城都震惊了。
孟商诀是何许人也?
那是当今皇后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老师。
顾景行还在皇后宫里,属下拿来孟商诀的自罪书交予他手中。
他也不过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交代道:“朕念老师传道授业解惑之情,便只以贪赃之罪革去所有职务,孟家,抄家。”
皇后顿时如天旋地转,试图想要去抢夺顾景行手中的自罪书。
“不可能!皇上,是你要逼死我父亲?”
顾景行冷笑:“皇后以为老师所犯何事?”
皇后只知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下一任储君,所犯之事大多是戕害皇嗣宫嫔一类。可那些事,他们早就做了善后……即使怀疑,也断不可能查到。
就像方晴的第一胎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就没了。
“皇后,老师所犯之事,乃是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皇后确定还要和朕继续诡辩吗?”
孟湘竹颓丧地坐在地上,泪水从眼中滑落,良久才喃喃道:“本宫有先帝遗旨,皇上不能废后。”
“朕不会废你。只是四皇子,你也不必养着了。”
顾景行起身,眼中尽是失望。
交代属下看好皇后,便大步离去。
独留皇后,仰天狂笑。
第250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几日前。
天牢。
顾景行并未苛待孟商诀,因此,他所在的牢房甚至都说不上是牢房。
除了不能离开,被限制了自由,里面如客房一般无二。
孟商诀被脱去了官服,却也没有强迫他穿上囚服。
着了一身他年轻时的青色布衫。
孟商诀低头轻轻抚摸着身上的衣衫,许是因为年份久远,这些布料摸起来已经有些干硬发涩了。
这件衣服他认识。
怎能不认识?
这是他刚入宫,被带到顾景行面前做他的老师时所穿的衣衫。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他是顾景行第一个老师。
顾景行不知什么时候进了牢房,静静地坐到了孟商诀的对面。
此刻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再是君臣,更像多年前单纯的师生关系。
顾景行倒了一杯茶,推到孟商诀面前。
“帝师,雪融铁观音,用松针上第一批的雪煮水泡成的。”顾景行介绍道。
孟商诀看了一眼,却并未喝。
“无毒。”顾景行补充道。
“有毒无毒,臣的结局也没多少差别。只是皇上这茶金贵,臣受不起。”孟商诀索性闭了眼睛,不想看他。
“老师言重了。”顾景行轻笑,“若非老师急了,想来朕也没那么快就能抽丝剥茧。”
“成王败寇,无需多言。”
顾景行浅浅品了一口茶,表情依旧闲淡:“老师,朕想知道是何时开始的?”
孟商诀仍是不言语,即使他很清楚这是诛九族的罪。
可如今族中之人,他无一人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黄泉路上多些人,也好热闹些。
“是因为方景诚?”
“还以为你有点本事,也不过如此。我不是方淮那废物,谋求皇位竟是为了儿子。老夫做什么事,皆是为了自己!”孟商诀嗤笑道。
湖城一事后,孟商诀便知道,顾景行迟早会查到当初方淮也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方景诚连养育自己多年的“父皇”可杀,手足兄弟亦可杀,方淮怎么就想不到,生父也不过是他想实现自己野心的踏脚石而已?
“朕的一身本事,也有老师的功劳。”顾景行也不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