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无论在自己家,还是和江叙璟在一起,都没这么多要死要活的规矩。
至于吗?夹个菜而已。
要是让这一家子虚伪的殷家人知道,她在家吃饭连公筷都不用,全家人的筷子搅合在一块儿你给我夹我给你夹,不得炸了。
季青绒身后那个佣人很不懂事。
或者说,她们这边的人都不懂事。
也不问忌口,上来就乱夹。
季青绒小声说了半天她不想吃肥肉,一块肥瘦相间的梅头肉还是落到她盘中。
对面那些人谁也不动筷子,坐季青绒正对面那个不好惹的大婶一错不错盯着她。
许文芳说:“弟妹,我们家的规矩,到你盘子里的,就不能浪费啊。”
这又是哪儿来的规矩!
规矩规矩,她才到殷家几分钟,就听见多少规矩了?
疑似规则怪谈灵感来源地。
旁边的江叙璟一伸筷子,把她盘里肥肉夹走了。
季青绒都快感动哭了,感谢有你。
佣人紧接着给她夹白灼虾。不给剥壳。
许文芳又说:“我们家的规矩,这虾必须得自己剥,谁也不兴代劳。”
季青绒这辈子都没自己剥过虾。
“大婶,”她问,“你蒙我呢吧?”
“怎么会呢?”许文芳说,“不信你问你大哥。弟妹,我再强调一遍,我是你嫂子,不是婶子。”
旁边的筷子再一次伸过来,夹走了季青绒盘里两只虾。
许文芳翻了个白眼,胳膊肘一捅殷平。
紧接着,季青绒遇到了清蒸鱼不给挑刺、白切鸡不给蘸汁,她不吃,对面人说她耍大牌。
佣人盛了碗汤给她,上头飘着油花和枸杞。
对面一家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话,不过各说各的,偶尔阴阳一句呛一句。
季青绒一顿饭环顾下来,也就那碗汤是能喝的。
她接过汤匙。
对面突然兴奋了,许文芳的话变得密集。
季青绒瞥了眼身侧的老公,发现他真不挑,那些佣人故意为难的把戏没用,吃了瘪。
舀了一小勺汤,季青绒吹了吹,放进口中。
对面的许文芳更兴奋了。
让季青绒感到不适:对面的一家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筷子,一味看着她两口子吃。
就连最上面的老头也一样,象征性用了两口,便直直盯着他们。
就像游客观赏马戏团里的猴,大发善心给猴两口吃的,猴便感恩戴德,哪怕耍它,它也发现不了。
这汤味道不对吧。
季青绒仔细品了品,放下小碗,凑过去和江叙璟说。
“汤是勾兑的。熬了三小时以上的乌鸡汤不可能是这个味道。这一桌子也就看着能入眼,实则一口正常东西也没有。”
欺负他们是老实人。
江叙璟放下筷子,接过餐巾纸,给季青绒把唇角不慎沾上的一点污渍擦掉。
他知道为什么别人不吃。
用这种方式羞辱他们,还是太超前了。
先且不说微乎其微的效果,如果季青绒不提,他也不会尝出汤有什么问题。
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他的尊严又不值几个钱。
被针对的另一个对象季青绒只是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她置身事外,一面看着教训自己孩子的许文芳,不明白话怎么突然这么密集;一面和他说殷家的厨子可真烂,下次直接用预制菜做,更快。
简而言之。
除了最后许文芳直截了当地说:“季青绒,别赖在我们家。”
又很快被殷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