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行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带着白芷微扭头就走。

季青绒这才扭头看向徐妍:“你们怎么也……?”

“谁家还不做点慈善啊,”徐妍撇撇嘴,“把我们这些破落户叫来,显得姓殷的多心善。”

到底打着慈善的旗号。

需要真做过慈善的人来撑场面,不然真成殷家自嗨宴会了。

唐子腾身后跟了几条狗一样的人,正忙着吵嘴。

“唐哥,怎么不上国外待着?”

唐子腾冷笑:“臭外地的,管上我的事了。”

“仨破产的还好意思活着呢?”

“臭外地的滚出京市。”

“你也就仗着你是本地人!”

“臭外地的去死吧。”

季青绒示意他,不要再拿臭外地攻击人了,很不礼貌。

唐子腾是正宗老京市人,平常平易近人嘻嘻哈哈的,现在切换形态了,出场自带京爷小曲。

说了又不听,继续和那几个闲杂人等吵嘴。

骂了半天,除去过了一把嘴瘾无事发生,有零个人受到伤害。

季青绒觉得这种场合没意思。

不少贵妇千金在审视她,纵然破产成了穷光蛋,季青绒还要维持着体面,不和视线的来源对视,装作没发现。抬起下巴,季青绒又回绝了一个要借给她首饰的人。

归根到底,她是替她妈妈来的。

不能露怯呀,也不能让别人看不起她,不然就会连带着也看不起她妈妈。

相熟的人来打了招呼,季青绒浅浅的笑,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

她的脸太出挑,只要存在就注定惹眼。

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朋友们都扼腕叹息这么好的人,居然英年早婚,从此受困家中,再也不能出来浪。可悲可叹,可歌可泣。

三个穷光蛋的组合实在太抽象了,遑论还有个一直在叫嚣的正黄旗京爷唐子腾。

季青绒想了想,把三个人拆开。

就像埋在深海里的鱼雷,一炸炸一片,但是去别处炸,不要炸到她了。

季青绒宣布和朋友们的钢铁友谊从现在开始变成塑料。

身侧离了人,总有人像狗看见骨头。

宋寅恰到好处补上了徐妍留下的空缺。

“绒绒,”他说,“裙子很美,只是差了点东西。”

“是吗?”季青绒客客气气,“宋寅哥,我建议你离我远点,让别人以为我们有什么,可就太不好了。”

宋寅像是已经忘记前两天的不愉快:“能有什么呢?我们是兄妹。”

他示意季青绒,摸一摸他西装外套的口袋。

里面有个小方盒子。

宋寅保持着笑容:“很早以前就想要给你了。”

盒子拿出来,是红色的,瞧着怪喜庆。

“这怎么好意思,宋寅哥,留给你表妹吧。”

季青绒抬手便要拒绝。

宋寅打开了小红盒,里头是副耳环。

比起白芷微那个,更内敛一些。

镶嵌稀有色蓝钻,和季青绒今天的衣服并不是很搭。

“我表妹不需要这些,”宋寅说,“收下吧,绒绒。”

“这是拍卖场的东西吧?”季青绒问。

拿都拿出来了。

说不心动是假的,一看就不便宜。

季青绒内心激烈挣扎,最后比出一根手指:“我就借戴这一次,回去就还给你。”

宋寅笑着,温柔的替她戴上一只。

季青绒的耳朵上多出了三百万。

她目视前方,抬起头,总觉得有视线在盯着自己。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