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子说,你得先和我姐共情,想想要是我姐,这种情况下会做什么。

真好猜。

如果是季青绒,现在已经开始猫猫宝宝宝宝猫猫,咪咪喵喵的来回翻找了。

不找到那只幼猫在哪里,她不会罢休的。

因为雨很大,留一只没有自理能力的幼猫在外面,等于去死。

季青绒不可能明知道还坐视不理,她良心过不去。

江叙璟突然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他没有生气,举着伞,沿着来时的路找过去。

平心而论,他没必要做这件事。

很麻烦,先且不说他要寻找叫声的源头;就算找到了,拿着一个不干不净的活体回家,还要照顾它,不能让它死了。不然季青绒会伤心。

怎么想都是在自找麻烦,他明明能装作没听见然后快步离开。

江叙璟刚刚长出的良心告诉他,不是要和季青绒共情吗?那就大事小事都共情吧。

死反派,你也有栽到家猫身上的这一天。

江叙璟也觉得自己很有意思,居然是打着季青绒的名头去做好事吗?

奇怪。猎奇。离奇。他还是更喜欢自己桀骜不驯的样子。

江叙璟很快锁定了声音的来处。

翻开小区没有什么用的绿化带,他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只猫。

大的那个是三花色的,母猫,正躺在地上。

小的那个是黑白花的,不知性别,趴在母猫身上大叫。

既然有妈妈。

江叙璟就不懂了:还叫什么?为什么不去躲雨?

很快他就知道了。

靠近过去,大猫没有任何反应,小猫听到动静,瑟缩着往后面躲,但还是没离开它妈身边。

江叙璟伸手碰了碰。

硬的,大猫死了。

可能是在下雨前,可能是在下雨后。大猫后腿有伤,血染红附近的白毛,不确定是人为还是其他动物做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受伤后中毒,都说不定。这小区里不止有坏狗,还有坏人。

小猫很冷,也许是害怕,一直在发抖。

江叙璟提溜着它的后颈皮,小猫两条腿乱蹬。

真没法。

江叙璟丢了伞,一只手拿猫,一只手拿手机。

季青绒很快接了电话。

江叙璟顿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怎么和她说,编了三个开场白又推翻。

“捡了个猫,”江叙璟最后妥协了,就这么直接说吧,“你看看吗?”

季青绒说,你可以给我拍照呀。

“拍不了,情况复杂。我没手了。”

伞还丢在路边呢。

季青绒跑过来了。

她很快看到江叙璟的身影,那个无可奈何站在路边,像是认命了的身影。

他一只手拿着猫,另一只手给猫打伞,半边肩膀湿了。水渍在灰色卫衣上尤其明显。

小猫在他手里瑟瑟发抖,哀嚎似的惨叫。

季青绒将伞高举过头顶,脚下踩起一片水花。

给江叙璟打上了伞,她看向他手上只有巴掌大的小猫。

不瘦,甚至有些肥;睁开了眼,惊恐地直叫。

说不定还没满月。

季青绒顺着江叙璟指的方向,又看向绿化带里的大猫。

她沉默着,捡起地上一截小树枝。

“你先回去吧,我得把它埋上。”季青绒说。

“会着凉的。”

“总不能把它放在这里,我都看见了。不能不管。不然它会被附近的狗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