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的确如此,江叙璟在想怎样才能把老头弄死。

承认了就全完了,他于是说:“有点困,你困吗?”

“我不困。如果你困了,我就不说了,但是,”季青绒话锋一转,“我刚刚说话你有听清吗?”

不待他回答,季青绒说我就知道,你老是这样,除了我谁还能忍你,要是我和你离婚,你就只能等着打一辈子光棍了。

言毕,季青绒总结:“没关系,我不会和你计较的……小事一桩。”

反正,他这点缺点,她也知道。

江叙璟从不爱和人打交道,就像一节南孚电池,每次交流都会耗电,耗到一定地步时他就需要休息了。

人的很多行为都和童年经历有关,想必是在孤儿院时也没哪个小朋友和他玩得好,无人搭理江叙璟,他才这样孤僻。

在他自己家中称得上六亲不认,朋友也很少。细想想挺惨的,季青绒至今都不知道他最好的朋友是谁,也许他根本没有最好的朋友。

江叙璟没说话,对季女士方才慷慨激昂(并没有)一番话做不出任何的评价。

蒜鸟蒜鸟,都不容易。

季青绒说:“睡觉吧。明天我还得给你爸准备小惊喜。”

“嗯。”

江叙璟其实已经不困了。

睁着眼,他惨然面对自己失宠的事实。

季青绒背过身去,抱着一只巨大的粉红兔子,兔子一条腿垂到了地下,季青绒浑然不觉。

为什么。

季青绒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她将全身心都托付给了她的兔子而不是她的丈夫,令人心痛。

难道冰冷的兔子也能带给她温暖吗,在这个开着二十度空调的夜里。

江叙璟独自破防了一会儿。

季青绒如同一个熟睡的路人甲,什么都不知道,她善解人意地想,既然死老公如此困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

之前江叙璟还说过她睡觉不老实呢。

迷迷糊糊之际,后背贴上了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是腰间悄然附上的掌心,热到发烫。

“要不要我转过去?”季青绒问,“这样我可以抱着你。”

“不要。”

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你抱着你的兔子吧。”

“哦,那好吧。”

三秒过后。

季青绒:“真的不要吗?”

“不要。”

“真的吗?”

假的。

“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嗷。”

尾音止不住的上扬,季青绒好像很高兴,她嬉皮笑脸,但江叙璟看不到,只能猜测她的神情。

“口是心非,”季青绒如是说,“我还能不知道你啥样嘛?”

死小子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已经爽翻了吧。

季青绒转过去,伸过胳膊去,就像平常江叙璟拍她那样,有一下没一下拍在他背上。

“我们两口子真是太幼稚了,”她感慨,“哄小孩儿呢。毛毛都用不着这么哄。”

“嗯。”

江叙璟附和她,虽然只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

不难看出他心情直线上升,季青绒只觉得好笑。

不对,缩在人家怀里的时候不能笑话人家。

江叙璟飘起来了,次日许文芳前来询问季青绒,给老头举办的宴会的细节时。

就见到季青绒屋里这男的像冷宫里疯了的妃子,屋里开着空调,他不知抽什么风非要把季青绒送他的围巾往头上套。

够了,许文芳说:“我看得出你们感情蒸蒸日上,能不能正常点?”

失去理智的江叙璟遂停下,指了指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