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盒子被她放在桌上。
里面是蛋糕,她两个小时前取到的,现在奶油化了很多,已然塌陷。
蛋糕不大,在季青绒拆开前,江叙璟甚至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唉,”季青绒倍感可惜叹了口气,“都化了,你回来太晚了。”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今天加班,对不起。”
季青绒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还在打扫死上司的办公室。
当江叙璟意识到上司到底耽误了他多少事时,一切已经晚了。
如果没有加班,如果没有为难人的上司,他早该回来,接到买完蛋糕美滋滋的季青绒,两个人一起在这个小屋子里点蜡烛许愿。
他会许一个有关季青绒的愿望,但现在还没想好是什么内容。
然后蜡烛让季青绒吹,她喜欢玩这些东西,紧接着可以切蛋糕,共享并不美味的点心。
呵呵。
一切都被上司毁了。
伦敦。殷家。工作。这些东西欠他的要拿什么还?
江叙璟怨气冲天,比拟枉死恶鬼。
现在和想象中差距未免太大,屋里有一整个化掉的蛋糕,边上坐着走神的季青绒,再边上是她沉默的厉鬼丈夫。
诡异,僵硬,让人浑身发毛的氛围。
季青绒回过神来,问他:“你有冰箱吗?”
再冻上应该能救吧?应该。吧。
江叙璟摇了摇头。
这里的基础设施不全面到了一定地步,别说冰箱,他连热水器都是时好时坏的。
季青绒叹了口气:“那就只好扔掉啦。没事,大不了明年再过,还有时间呢。”
她反过来安慰江叙璟,也不知道江叙璟需不需要安慰。
不过到现在,季青绒才正眼打量他。
上一次她说江叙璟头发长了,他还没有剪。
哦,也有可能是随便修剪了,前面的头发垂下来也不会扎到眼睛。
松松散散,又保留了长到肩颈的发尾。
耳垂上反光的,是黑色碎钻耳钉。
不是吧!他什么时候打耳洞了?
来不及为死去的蛋糕哀悼,季青绒顿觉惊悚。
怎么来了伦敦一趟,江叙璟就换了一种风格?
洋气又典雅有点像洋典风。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那个老实人老公跑哪儿去了?今晚还回家吃饭吗?
季青绒越看他越觉得眼熟,和她那个一头蓝毛的弟弟有异曲同工之妙。
背后必有小登指点。
被人长时间盯着看,还是用这种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
江叙璟不自在极了,退出对上司的咒怨模式。
他刚刚又招惹到季青绒了吗?哪个方面?
季青绒只是定定看着他,也不说话。
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个遍。
好在穿衣没什么太大问题,季青绒真害怕他也赶潮流换上高街帝穿搭。
有点雷人了谁懂呢。
季青绒又叹了口气。
江叙璟默默走到桌前,对死去的蛋糕沉思着。
季青绒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吗?
蛋糕半塌了,甚至蛋糕胚也软绵绵的。
看起来是很腻歪的口感。
伸出一根手指,他挖了半化的奶油,放在唇边。
洗过手了。
江叙璟在犹豫要不要尝尝。
他还是吃了,在季青绒万分惊愕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