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大平层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江叙璟开门进屋时,因为左脚先迈进来而遭到了季青绒的抨击。
那时候,家里的佣人都只上白班。
没有人瞧见他被老婆莫名其妙撒气。
算是维护了江叙璟那颗脆弱的自尊心。
更多时候,他和季青绒根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季青绒之前哪儿在乎他啊,她连他名字叫什么都懒得记。
善解人意的季青绒拉着他走到厨房。
邀功一般掀开锅盖。
里面是颜色鲜艳的西红柿炒鸡蛋,个别鸡蛋底部焦糊。
还热着。
江叙璟怔住,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
“西红柿炒蛋啊,”
季青绒邀功似的。
“我做的,怎么样?就是煎蛋的时候油噼里啪啦的乱蹦,吓到我了。不然不会糊的……”
她絮絮叨叨为自己找补。
江叙璟盯着锅里的西红柿炒蛋。
狭小的厨房诡异的生出一种温馨感。
季青绒吃错药了。
不,不对。是季青绒准备跑路了,大发善心给他做最后的晚餐吗?
还是这里面下了老鼠药?
季青绒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见江叙璟不作答,季青绒怒了:
“你什么意思?面对我精心制作的成果,丧着个脸干什么?爱吃不吃!”
对味了。
这才是季青绒该有的样子。
“有毒吗?”江叙璟问。
季青绒:……
他并没等她回答。
季青绒很想说,怕她下毒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房租不是他交的吗?】
鼠鼠疑惑问:【绒绒,你怎么做到这么硬气的?求教程。】
【这不是他应该交的吗?】季青绒理直气壮。
就像她爹应该养着她妈一样啊。
这么多年也没见季家的谁问出这个鬼问题。
季青绒老神在在:【鼠鼠,你还需要习惯。我们家就是这样的。】
江叙璟要是看不惯她家风气,一年半前为什么和她结婚?
季青绒轻巧地哼了一声。
江叙璟并不能理解她做出的古怪行为。
“你自己盛吧。”
季青绒转身,扬起下巴:“不用谢我,我要去躺着了。”
“嗯。”
季青绒不喜欢这样的事事有回应。
“你下回直接说话,别老是嗯啊哦的。”
“嗯。”
并非江叙璟不想说些什么。
他说不出来。
面对饱含季青绒爱的西红柿炒鸡蛋,他除了能发出几个语气词,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一样。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愧对季青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