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青年单薄的身体向后折成惊险的弧度,发梢已经垂向二楼外的虚空。

“老刀唔!”他刚要呼救,一块不知从哪飞来的脏抹布精准地糊在了他嘴上。狂风仍在肆虐,似乎铁了心要把他推出窗外。

其他人都在抵抗强风,哪里有人能注意到江余?

就在坠楼前夕,千钧一发之际,肆虐的妖风毫无预兆地停了。

就像是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江余以近乎折断的姿势悬在窗边,腰部硬生生卡在窗框上,月光轻柔倾泻而下,将他的睫毛染成银白色。

被迫仰头正视黑木森林的夜空。

繁星如钻,银河倾泻,美得让人屏息。

在这生死关头,他竟不合时宜地想着:这景色真美啊。

不知怎得,心中竟然升起了可笑的想法。

时降停闹这一出,不会就想让他看看现在的景色吧?

“你小子不要命了?!愣什么呢!”老刀粗粝的大手一把将发呆的他拽了回来。

江余趴在窗边干呕,吐出一嘴沙土。其他人也都灰头土脸,像是刚从沙暴里爬出来。

警方已经被吹懵了,咋,这是自然现象吗?

而降鬼师们已经迅速结阵,各式法器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严阵以待。

“嘶啦!”血红长刀割破裹布,煞气瞬间翻涌而起,老刀握紧长刀。

准备好迎接下一轮恐怖袭击!

死寂。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了,预想中的袭击却迟迟未至。

啥都没出现,似是就吹个风玩玩。

“混账东西!”老刀额头青筋暴起,手中大刀嗡嗡震颤。

他什么时候被这么戏耍过?往常遇到鬼祟,都是一刀了事,今日却被个年轻的小鬼耍得团团转!

江余扶着墙,后腰传来阵阵钝痛。不用看也知道,刚才那一下撞击定是留下了大片的淤青。他咬着牙,揉了揉痛处,再次在内心怨骂时降停。

五分钟过去了,死寂依旧笼罩着整个二楼。

老刀突然靠近江余,低声询问:“小子。”

“你最清楚那混账东西的脾性。要是他已经在这儿了,你觉得他会藏在哪儿?”

江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是啊,没人比他更了解时降停了。

那个曾经和他朝夕相处的人,如今却成了最危险的敌人。

黑暗像是有生命般在四周蠕动,墙角处的阴影浓得化不开,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出来什么可怖的东西。

江余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时降停根本不需要躲藏。

他的性格,不允许他藏匿在阴影下不敢现身。

他可能正附在人身上。

这个认知让江余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和所有人拉开了距离。手指悄悄摸上了腰间的符纸,指腹能感受到黄纸上朱砂纹路的凸起。

李警官正在检查伤员,那张刚正不阿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几个警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而角落里,齐生静静地站在阴影中,从进楼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

江余的瞳孔骤然一凝。

就是他了。

从最初第一印象那种违和感,还有现在格格不入的沉默,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时降停就藏在那里,藏在齐生的躯壳里,正用那双不属于他的眼睛,嘲弄地看着所有人。

第122章 他是个变态

江余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卸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金黄色铜镜。这是他在黑市花了一百万淘来的宝器,据说能照出厉鬼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