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江余的瞳孔一点点被暗色吞噬,执拗地重复,“能不能困住他?”

“我们困鬼的法子当然有,多的是。”老刀挠了挠头,“但像时降停这种厉鬼,还是彻底灭了干净”

话没说完,江余忽然笑了。

那笑容让老刀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我不要他消失。”

江余的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带着某种扭曲的兴奋。

“我不要他超生,不要他魂飞魄散我要他活着不,我要他‘存在’着,永远被困在囚笼里,永远被我折磨。”

他的语调越来越诡异,眼底翻涌着某种近乎疯狂的情绪。

是啊,让时降停消失?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凭什么他解脱了,自己却要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

凭什么一直以来被折磨的是自己?

江余比谁都清楚哪怕时降停彻底灰飞烟灭,自己也不可能真正忘记他,永远无法走出他带来的阴影。

既然如此,那就谁都别想先逃离这个世界好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骇人,眼瞳深处隐约有黑雾流动,像是某种扭曲的执念在疯狂滋长。

恨意、怨念,成为新生的养料。

一般死后能成为厉鬼的,就是这种人。

老刀盯着他,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俩特么玩我呢?”

真是天打雷劈的一对疯子。

第104章 “我们想要一个家”

黑木森林。

枯死的枝干如扭曲的骸骨刺向天空,整片森林沉浸在灰白的死寂中,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坟场。阴冷的雾气在树隙间流淌,连风声都显得小心翼翼。

就在最后一缕黑雾即将消散时,它忽然挣扎着翻涌起来,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拉扯,重新凝聚回森林深处。

怨气滋养着它,让它愈发浓稠、粘腻,最终

重新化作了人形。

时降停的靴底碾过腐土,枯叶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他缓缓张开双臂,仰起头,深深吸入这片土地腐朽的空气。

真舒服啊。

哪怕他憎恶这里,哪怕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痛苦与绝望可这里终究是他的归处。

他出不去,就只能让人进来了。

枯枝后,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暗处窥视,却又畏惧地保持着距离。

时降停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个病态的笑。

“哈哈哈快,继续建”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刀在骨头上摩擦,“阿余会来找我的我的阿余不能让他没有地方住”

“咔嚓!”

他徒手劈断一棵枯树,拖着树干向密林深处走去。

在那里,一座由黑木搭建的房屋已经初具雏形歪斜的框架,粗糙的接缝,每一处都透着疯狂与执念。

这是现实世界的造物。

是囚笼。

“阿余江余啊”

时降停喃喃低语着,手起掌落,树干应声而裂。

周围的鬼影战战兢兢地聚拢,开始按照他的意志继续搭建。

而在半成型的房屋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巨大的黑棺

宽度刚好容得下两个人。

厚重的铁链缠绕其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这里,即将成为他们永恒的牢笼。

死人才该待的地方。

光阴如箭,转眼已过两日。

江余整日缠着母亲软磨硬泡,执意要随老刀入山修习玄门之术。平日里,江余从不对母亲说谎,更遑论要离家三月之久。

“胡闹!”江母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