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没再说什么,合上眼时喉间还略有气喘。

唐煦遥凑近了才发觉江翎瑜是真疼得狠了,雪白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碎发刺在湿红的眼尾,晶莹灼红的唇瓣半启,呼吸都费力,唐煦遥有些心疼,抬起手为他轻轻抹净。

不管唐煦遥再怎么照顾,江翎瑜都没再开口,也没有睁眼去看看他。

江翎瑜觉得自己喜欢唐煦遥,暂时只是,稍微有些喜欢。

他知道自己是断袖,所以心安理得对唐煦遥一见钟情。

江翎瑜是喜欢大将军的,那样高大俊秀的男子,穿得盔甲,也当得谦逊公子,眼里有杀气才好。

江翎瑜虽时常在府上养病,但自弱冠江怀就为他寻觅过一些出色的女子,她们容貌出众,家世也显赫。

但江翎瑜一推再推,只说不喜情爱之事不想成亲,江怀宠他,就由着他去了。

直到昨日唐煦遥触碰过江翎瑜的身子,他自觉,心里那样的悸动是不会骗人的。

要是唐煦遥也是断袖就好了。

唐煦遥见美人不声不响地躺着,疑心他是烧得太难受,浑身都没了力气,就抬起手去探探他的额头。

这一碰,江翎瑜倒是睁了眼,一对漂亮的眼珠没什么灵气,只剩疲惫。

“要不要让你的管家拿些蘸了凉水的绢子来,”唐煦遥温声说,“你的额头还是发烫。”

江翎瑜摇头:“不必。”

唐煦遥轻声嘀咕:“真是犟驴。”

江翎瑜缓缓侧过头瞪着他,目光如灼:“你说谁呢?”

“我说.....”

唐煦遥刚想怼他,但见他还病的这样厉害,气焰当时就灭了一半,不情不愿:“我说我自己。”

江翎瑜不了解他,倒没觉得什么。

但唐煦遥自己疑惑得紧,自己这样可怕的暴脾气,竟然为他收敛了?

唐煦遥觉得这也太反常了些,不自觉得就想哄哄他。

还想看他笑一下?

唐煦遥问他:“你会不会笑?”

江翎瑜目不斜视:“不会。”

“你撒谎,”唐煦遥一根筋,“昨天上朝的时候你还笑了呢。”

江翎瑜:“......”

如果气笑了也算笑的话。

江翎瑜垂下眼帘,细瘦雪白的手捂住唇,轻咳了几声,语气颇有些无奈,鼻音也重:“我胃痛一整宿了,实在没心思笑。”

“你这么难受?”

唐煦遥揉得更认真了:“那再多揉揉吧,我晚些回去。”

“不用,”江翎瑜有些脸红耳热的,推辞说,“你现在就回去吧。”

唐煦遥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的指尖并没有再攥住自己的手腕。

“不走。”

唐煦遥理直气壮,说话时声音有些大:“我都说了再揉一会。”

“你好凶,”江翎瑜将眼睛闭上,眉头轻蹙,“以后还是少跟我说些话吧,我害怕得慌。”

凶?

唐煦遥闻言不禁又疑惑起来,自己平常说话就这样啊,很凶吗?

他想了想,觉得是江翎瑜文人一个,平时说话轻声慢语的,但自己常年在沙场练兵,要是嗓音低些就没气势。

是这一年才平息战乱,唐煦遥彻底回了朝廷,听江翎瑜一说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落了这样的毛病,说话总是不自觉的有些训斥的意味。

唐煦遥看着有些虚弱的江翎瑜,觉得确实应该改一改,至少和江翎瑜说话的时候不该那么凶悍。

“对不住。”

唐煦遥嗓音低沉:“以后我温和些,总不会吓到你了吧?”

江翎瑜睁眼,漂亮的桃花眸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