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的一切事,都说不准。
江府已经黑了灯,万籁俱寂,偶尔有江玉带人巡府,走到花园,踩碎干枯落叶的声音,那也只是唐煦遥跟江翎瑜睡得早,京师里亮灯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各位官员的宅邸,还有什么花月楼,小长安,红艳阁这样的风月场合,都明亮极了。
前些日子,周竹深让高帆找个头牌男伶,是?个白?净可人,就是?从红艳阁里要的,不过真没胆子给江翎瑜送过去,就带回府上自己消遣了。
高帆也知?道?,江翎瑜貌绝京师,什么白?净玉人,根本不及他分毫,非得是?他看上的人,要不送谁过去都是?白?搭,还要打草惊了唐煦遥这条茹毛饮血的大蟒,那就不是?得不偿失的事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周竹深已有家室,妻妾成群,夜夜笙歌,一宿能?去三四个妾的卧房,但子嗣稀少,只有一女一子,都是?正妻所生。
正妻凶悍,妾室明争暗斗,周竹深在城外?待了不久就回来了,除了家里乱得慌,再加上事没办成,实在烦恼,夜里换了便服,到小长安找点乐子。
周竹深出手阔绰,不管男伶女伶,头牌也喊来,模样俊就成,一屋子俊秀男女围着一个周竹深,给他捶腿揉腰,眼巴巴地等着那些赏钱。
“这些天,本阁手里不富裕。”
周竹深怀里抱着一个伶人,正在雅间里的窄床上消遣得起劲,蜡黄的脸也泛起潮红,身子突然颤了下,半闭着眼从袖管掏出一把银票,往上抛洒:“过了这阵子,本阁重重赏你们。”
那些人去哄抢,周竹深牢牢抱住怀里皱着眉气喘的伶人,摸着她厚软的小腹揉了一把:“一会完事了本阁再赏你,别着急。”
女伶抹得鲜红的唇轻启,软咛了声:“是?。”
场面不太好,但常伺候周竹深的伶人们早就习惯了,哪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他确实会玩,挣他的银票屈辱,可实在不少,伶人们倒也愿意拉得下脸来。
小长安和花月楼的伶人分两种,一种只卖艺,另一种不只卖艺,红艳阁可就都是?不只卖艺的,周竹深不爱到红艳阁去,他嫌俗。像这小长安里只卖艺的,周竹深是?最喜欢的。
他直说,就喜欢这些人的假清高。
今日周竹深来得匆忙,也没仔细看看屋里的人,趁着女伶起身整理衣裙的档口,一个清秀的男伶拿着折扇走上前,掸开为周竹深扇风:“周阁老,累着了吧?小生给您扇扇风。”
“哟,新来的?”
周竹深握住男伶的手,摸了又摸:“叫什么名字?”
男伶恶心?得直皱鼻子,还是?硬撑着笑:“回周阁老的话?,小生叫林知?春。”
“这名儿真不错。”
周竹深面有薄汗,拉着林知?春的手往怀里拽:“让本阁稀罕稀罕?”
“阁老,”林知?春拂袖掩面,“我是?只卖艺的,假清高,挣不着您这份银票。”
周竹深猛地松了林知?春的手,不屑一笑:“可惜这小脸生得这么俊了。”
“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林知?春坐在周竹深身侧,成心?套话?:“阁老什么时候再来呀,小生刚见您第一面呢。”
“过些日子的,”周竹深喝了点酒,也没对伶人们提什么防备,“本阁还要再出城一趟,有什么好玩的,本阁买来赏你们。”
“要去哪啊,”林知?春粉面朱唇,眉眼含着笑意,“阁老,这送东西可有讲头,要是?买了假货,那可扫周阁老的兴致。”
“哦?”
周竹深捆好了腰带,坐在八仙桌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春儿你说,本阁要是?去保定?府,给你们捎来些什么才?叫买着真的了?”
“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