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额前发丝被冷汗打湿了,有些很细碎的绒发黏在?雪白的额头上,他半阖美目,没有说话,只摇摇头,极力往唐煦遥怀里?挤了挤,搂紧他健硕的腰。
江翎瑜又病了,他难受着的时候最?黏人,除了唐煦遥,什么都不想要。
“那不要暖炉,”唐煦遥吻他湿凉的额角,声息温柔,“我抱着我的宝贝霖儿,暖一会胃就不疼了,乖。”
唐煦遥不知用?什么皂洗衣裳,浑身一股金桂味,江翎瑜喜欢他暖香的心怀,真是热得慌,小?猫似的蜷了一会,渐渐安静下来,口鼻间气息也匀了,脆弱的胃依旧抽动,只是没刚才厉害了,江翎瑜总算缓过一口气,人就不老实,下巴尖蹭过唐煦遥的肩,轻扯唇角,露出四颗俏皮漂亮的虎牙,在?他颈侧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红印子,虎牙尖锐,有四个?点痕迹格外?深。
“嘶.......”
唐煦遥疼了,倒吸一口气,但没躲开,任由江翎瑜淘气,满眼溺爱:“美人,你怎么咬我脖子?”
江翎瑜闭上眼,软声含糊:“想咬。”
“好,想咬就咬。”
唐煦遥惯着他,还唇角含笑着夸他:“我未来夫人咬出来的牙印,都是那么小?巧好看的。”
江翎瑜失声笑出来:“竟这?么会拍我的马屁,贫嘴。”
“我可不会趋炎附势,也不喜欢,”唐煦遥说实话,“我只说实话,我的霖儿天下第一好,什么样?的夸奖都配得上。”
江翎瑜自幼博古通今,形貌昳丽,听的夸奖不计其数,但跟唐煦遥肌肤相亲,搂抱着躺在?被窝里?,听他说些好听话,不免惹得他脸红,又口是心非起来:“胡说,我不相信,一个?起不来床的病秧子哪好了。”
“谁说你是病秧子,”唐煦遥霎时间黑了脸,“我砍了他。”
话音刚落,唐煦遥的思绪忽然回到初识江翎瑜的那个?下午,府门前遇见之?前,自己是满口不屑地跟父亲说:“哦,江翎瑜还是个?病秧子。”
唐煦遥:“........”
适时江翎瑜摇头,缓声轻语:“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大抵忌惮我父亲是权臣,私底下的议论应该不少的。”
听江翎瑜所说,唐煦遥更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重疾缠身并不是他的错,每到犯疾时他都痛不欲生?,像今日这?样?,疼得他唇都白了,冰凉的素手?按着胃蜷在?床上,世事皆违背他的意愿,病养不成,身子这?样?瘦,还要四处辗转奔波巡案,自己怎么能不知身世缘由就随便诋毁他?
“霖儿,我对不起你。”
唐煦遥愧疚难当,实在?后悔,也是直来直去惯了,心里?从来憋不住事,脑袋一热就向他认错:“你我相识之?前,我也曾这?样?说过你,从前我混账,口无遮拦,也不知道心疼你,对不起。”
“都过去了,”江翎瑜脸上云淡风轻,心却?像刀割了一下,随着绵软的跳动抽痛,他没有责怪唐煦遥,隔了有段时候,才接着说,“我不在?意。”
唐煦遥看得出来,美人虽强忍着不表露出来,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他先前两段话之?间从不会沉默,即使发着高?热,眸子也是那样?的活泼可爱,这一次他原本只想说一句话,后面这?句很生?硬,像是刻意补上来安慰唐煦遥的。
与其说江翎瑜这?个?娇纵的小?孩终于懂事了,不如说小?孩被极爱的人所伤,也是会难受到没心思撒野委屈的。
江翎瑜自是可以不在意这样的话,病秧子不算是多难听的字眼,但是从唐煦遥口中说出来他就介怀,很难过很难过,谁都可以用这样的词句调侃江翎瑜,诋毁江翎瑜,他权当耳边过了一阵风,可唐煦遥怎么能?
唐煦遥知道江翎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