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摆摊子的,很有些稔熟的面孔,唐煦遥抱着重伤的江翎瑜回来,他们曾嫌江翎瑜的血腥味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唐煦遥想到这倏地生恶,对这烟火气没什么兴趣了,宽心些的只是?路上人不多,出城到五军都督府校场顺利些,驾马只需两刻钟。

练兵校场跟宿民之处不一样,就是?为?了让士兵适应战场的恶劣环境,所以五军都督府将此地设在鸟不拉屎的京师边际,这里满是?沙土,四周没有任何草木,寸芽不生,不远处就是?新兵营帐,此时?只是?阴历八月十五后十来天,风就这样凛冽了,唐煦遥被吹得脸上发疼,不由得担心江翎瑜的身子骨,来此一趟,能否经得住寒凉。

唐煦遥回校场,向来是?陈苍亲自来迎接,唐煦遥下马,他顺势将牵马绳接过攥在手里:“主?帅,您来了。”

“嗯,”唐煦遥边走,问陈苍,“准备得如何了?”

陈苍说:“他们倒是?也用心,听?说皇上来,先前?那些动辄说腰酸腿疼的,也不抱怨了,练得比谁都起?劲。”

不等唐煦遥说话,陈苍忽然鄙夷起?来:“我看这些人的面孔就甚是?生厌,他们也只是?新兵,竟心比天高,还指望皇上能因此相中他们,弄到朝廷里做武官?”

唐煦遥干笑两声,背着手:“这说不准,不过史书上,确实有麻雀变凤凰的将军。”

“主?帅,您又说笑了,”陈苍更不屑了,“之所以是?史书上记载,自然是?屈指可数,他们上辈子做了什么,这样的事轮到他们头上,别做梦了。”

唐煦遥听?陈苍越说越离谱,齿间“啧”了声:“陈苍,你这样不对,这些士兵今后是?要跟你我上沙场的,如此贬低人家?怎么好?军心本就难稳,现?在从我的副帅,副将开始,想把这八千新兵的军营搅成一锅粥?”

陈苍倏地噤声,唇角抽了抽,只在唐煦遥身侧跟着走。

这军营里,唐煦遥是?最年长的,其次是?骆青山,年二十五,人还算沉稳。这陈苍二十三,跟江翎瑜差不多大,正是?盛气凌人的时?候,看不起?达官显贵,也看不起?平民百姓,恃才放旷,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野小?子,却只听?唐煦遥的话。

唐煦遥常穿的铠甲在自己的营帐中,他先前?练完兵就回府,并不从这里住,这下跟江翎瑜搅在一块,更不会在这多停留,回来换好这上百斤的甲胄,再出门?时?,廖无春来报,皇帝已经快到了,要唐煦遥携陈苍和骆青山两位副将前?去迎接。

“臣唐煦遥,恭迎圣上亲临。”唐煦遥是?封疆功臣,又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不需要向崇明帝行跪拜礼,只作揖。

“唐爱卿免礼,”崇明帝身披黄绸子斗篷,让廖无春扶着下马,“两位副将也平身。”

“走,”崇明帝说,“带朕去看看,朕的镇国大将军,把新兵练得如何。”

唐煦遥平时?军纪严明,管束得狠,新兵挥枪整齐,骑兵上马迅疾,弓箭手不说百步穿杨,这射箭打靶也是?十拿九稳的,崇明帝非常满意,临走时?叫住唐煦遥,让他到营帐里说话。

唐煦遥想着一会江翎瑜还想看自己穿铠甲的样子,就没换,进?了营帐,朝着皇帝作揖:“圣上,您找我。”

“嗯,坐吧,”崇明帝看着唐煦遥搬过椅子坐下,说,“朕接了一批折子,说是?真定府出了个?命案,惨烈异常,有三日?了吧,知府啊,提刑按察司都束手无策,故上禀朕求援。”

唐煦遥默不作声地听?着,猜着崇明帝这意思,是?要让江翎瑜出山了。

“如此,朕给?你们三日?期限拾掇行李,第四日?,朕备下马车,送你们到真定府去。”

崇明帝思来想去,还是?不绕弯子了,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