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养心殿内,皇帝见?廖无春呈上来的匣子,一下变了脸色,忙让廖无春关上养心殿的门,责令闲杂宫人都出去,只留亲信,一切就绪,皇帝径直走到?郡王面前跪下:“兄长,朕一直等着兄长前来。”

“皇上,不必对我?行此大?礼,”郡王扶着皇帝起来,“我?来是想告诉皇上,人选已定,江怀之子,刑部?尚书江翎瑜,不过现在他是我?的孩子,与江怀无关。”

“好,”皇帝答应得爽快,“朕这就把兄长的封号重新拟定,升郡王为亲王,意在昭告手足。”

“我?的事不急。”

郡王拍拍江翎瑜的肩:“就是我?这孩子们的亲事,我?能明白皇上的意思,先安邦,婚约则作为嘉奖,生怕这早早成婚就不用心巡案了,自然也是我还没表明态度的原由。可他已经与我?们共同起居,只缺个婚典,咱老?是吊着孩子们也不是办法,不如皇上做媒,先让我?这两个孩子订婚,摆个宴席,免得朝中有不守规矩的人,背后?指指点点,我?的孩子遭此非议,我?怕是很难不私下处置,可这又?不合先帝之意,皇上可愿意让我做不孝之人?”

“兄长,朕不敢,”皇帝忙安抚郡王,“朕这就让钦天监算吉日,大?摆宴席,让江爱卿与简宁侄儿定亲,再拟定兄长的封号,升郡王为亲王,这样两桩喜事在一起置办,可好?”

“好,都好,”郡王笑说,“只要皇上肯为我?的两个孩子做主就好。”

江翎瑜惊得睁圆了美目,偷看唐煦遥时,他竟云淡风轻,仿佛事先知道?郡王能有喝令天子之权,这养心殿暖和,好不容易热些的手陡然冰冷下去。

权越是发展就越不受控制,被?权势反噬的大?有人在,江翎瑜此时感触不同于反噬,而是自己苦熬许久,以为终于搏得自己的权势后?,才发觉一切都是郡王的安排。

原来权力并非拼尽全力才能换取,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门第才是拼尽全力仍无法逾越的鸿沟。

巨大?的落差感一下子压在江翎瑜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见?事谈妥,郡王揽着江翎瑜上前,温和道?:“霖儿乖,叫皇上一声叔父,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江翎瑜怯生生地开口?:“叔父。”

“哎,”皇帝喜笑颜开,“与爱卿做惯君臣,多有生疏,以后?你就是朕的侄媳妇了,是至亲,又?是朕的安邦之臣,朕何其有幸,以后?常来养心殿坐坐就是。”

江翎瑜再看这皇帝,一改先前看自己那不清不白的眼神,如今疏离而稳重,实在可怕,江翎瑜实在分辨不出他们何时是在作戏,何时又?是真的,一时间觉得自己受了蛊惑蒙骗,暗自着急生气的,又?咳了几声,顿觉心脏搏动得杂乱起来,每每如此,终会发展成心疾发作之兆,众人还说话时,江翎瑜心悸起来,他身子发软,头晕眼花的,身上没?了半点力气,捂着胸口?弯下腰来,惊得唐煦遥慌忙扶他:“霖儿,怎么?了,心口?疼了?”

“让朕的太医来瞧瞧,这心疾可不是小事。”皇帝正?要支使廖无春去叫太医,江翎瑜却拦住皇帝。

他只道?:“霖儿回府就是,不必劳动叔父,霖儿向?来多病,日日请太医,总是太麻烦了些,这些只是小毛病,没?事的。”

“真没?事吗,”唐煦遥给美人揉着心口?,“你又?心悸了,不看大?夫怎么?行,乖,让大?夫看看咱们就回去。”

“霖儿怕生,见?着不熟的太医,夜里总是睡不好,”江翎瑜想要借力站稳些,都不愿意握着唐煦遥伸过来的手,身子很有些摇晃了,实在没?什么?可扶的,这才重新把手搁在唐煦遥掌心里,弱声请求,“叔父,父亲,让霖儿回去吧。”

江翎瑜固执不愿见?太医,唐煦遥就将他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