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遥一直以为?是他们?看不见自己,或是自己的自责愧疚累积太?深,才夜有所梦,也一直对此事将信将疑,梦毕竟不见得是真的,唐煦遥只当这是一种寄托,远远地看着战死的部将宴饮游乐也挺好的,逝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管以何?种手段再见,都是很好的。
直到不知?何?年何?月的一夜,那些?将士队列整齐,一并向着唐煦遥行礼,道:“主帅,末将不肯带您玩乐饮酒,也不肯与您交谈,是怕您动情留在此处,无?法回到爱人的身边,主帅,虽在这不毛之地,可是大家都很好,很自在,交战有伤亡不是您的错,此为?战事频发之处,不太?平,也不安宁,唯有做鬼才能真的平安,末将希望您再也不要回到这里了,自此勿念,主帅,保重?,望永不相见。”
从那以后,唐煦遥还真的没再梦到过那些?部将,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去祭拜,恍然?意识到他们?的衣冠冢在京师,他们?喝酒的地方是在边关,在衣冠冢前面说上多少话,他们?也听不见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唐煦遥从一开始就?对江翎瑜研读道法很感兴趣,寻常人总觉得那是些?旁门左道,不切实际的东西,在唐煦遥眼里,就?是解开那个关于再见麾下战死将士之迷的法门,他至今都没有找到答案,他倒是愿意就?将它归于冥冥之中?的定?数。
一切愧疚和念想都可以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作答,可是那些?关于希望永不与唐煦遥相见的话呢,也是唐煦遥的臆想?
当然?有这样的可能,唐煦遥还是更愿意相信再次见到共生死同患难的兄弟,心里那些?寄托总是暖融融的,也不需要用冰冷的证据来解释。
庭院里,郡王蹲下,抚着骆青山的鬓发,见他哭得喘不上气,还帮他捋一捋后背,温声劝慰他:“你放心,青山,本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愧对家国的叛将,也很感谢你,让本王知?道那些?往事的详细之处,本王的儿?子一直都是有柔情,也有血性?的悍将,很好,他是本王的骄傲。”
“王爷,对不起,”骆青山拿袖管胡乱地抹着眼睛,“末将失态。”
“无?碍,在屋里坐一坐吧,”郡王扶着骆青山起来,还帮他拍拍膝间的土,不过江府一日扫地三遍,衣料上只有些?浮尘,一切拾掇妥当,郡王将骆青山带到正堂,“本王还有事想找你问一问。”
骆青山道:“王爷问就?是,末将一定?知?无?不言。”
郡王把骆青山带去问话,外头已经平静许久了,唐煦遥还未开口,直着眼,像是在看江翎瑜,也像是在看窗外,江翎瑜见他如此失神?,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摸索着攥住他的手,白腻的指头摩挲着他掌心上的硬茧,柔声道:“这手何?时才能好些??”
唐煦遥回过神:“夫人,什么?”
“你手上的茧子,”美人轻叹,“这虎口的一条疤痕也长不好了。”
美人这怜惜的模样,真是让唐煦遥动心,顺势将美人的双手合在掌心里:“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