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那祭祀台前,离着那堆碎肉脏腑不过一步之遥,脚下已然踩踏了血泥,原本白净的鞋边被染得锈红。

“查仔细些,”廖无?春号令下属,“四处房舍皆要搜索,任何有价值的物?品,令牌,玉章,书籍,哪怕是只是写字的纸张,都一律带过来?交给我,此时已然正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快。”

下属们称“是”,与?五军都督府的将士一同勘察,廖无?春带着骆青山进入祭祀台正后方的屋舍里查看。

屋舍内部很杂乱,四处都落了灰尘,廖无?春也很爱干净,看着陈设直皱眉,从袖管中拿出绢子,垫着手拉开抽屉,看看里头有什么。

骆青山则在?他身后守着门口,生怕有歹人前来?暗算,就这样四处看着,忽然瞥到门口的一个书柜,上头似是有一叠草纸,心生好奇,就过去拿来?翻看。

那叠草纸其实是一本很老?旧的书,上头写着“族谱”二字,都是姓林的,骆青山当武职,就是因?为?不怎么爱读书写字,好在?人实诚忠厚,有幸得何蓉的举荐,进了五军都督府做寻常将士,后又遇到唐煦遥,大受赏识,升为?副将,自此跟着他南征北战,更是笔墨不见,没什么耐心读书看字,于是就将此物?交给廖无?春:“提督大人,我在?这里找到一本族谱,有用吗?”

“从哪见到的?”

廖无?春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总之待江翎瑜病好些,转交给他就是了,就接过来?拿在?手上;“带我去,看看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二人到书柜前,发现里头空无?一物?,边角都是厚重的灰尘,廖无?春看了看手里的书,唇间“啧”了声:“戒备心这么强,竟然什么东西都没剩下,难道行祭祀之事,不必有些书面记载的章程么?”

“他们似乎是办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

骆青山推测:“大抵早已烂熟于心,不必留下记载。”

廖无?春大骂:“真?是畜生,滥杀无?辜,供奉的东西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

“自然如此,我虽不常到观里礼神,可也知道,神仙塑像慈眉善目,可不是今日所见这样。”

骆青山道:“或许,这些东西都是歹人始创,想必相关的书籍都在?他们自己手里。”

骆青山一语点醒廖无?春,他一下子就想到之前差点给江翎瑜他们惹了杀身之祸的《梧桐志怪》,忙说:“多谢副将,真?是提醒我了。”

骆青山不知廖无?春何出此言,疑惑得很,可廖无?春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径直走出房门:“快些搜查,再?过一刻钟,我们就得回去了,此处容易生变,我不想为?此损失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唐煦遥不在?,将士们归骆青山管,骆青山又听廖无?春的话,所以?也都听命于他了,帮着东厂的人更卖力地搜寻,他们一身蛮力,几乎把林同村掘地三尺。

此时马车上,江翎瑜偎在?唐煦遥怀里,一直不见醒转,唐煦遥心急如焚,也不知此时到了哪,只感觉到马车飞驰,车轮碾压官道时隆隆作?响,车夫已经尽力策马催促,唐煦遥很是紧张,车这样快,哪怕在?路上碰到一颗石子都有可能?翻倒,他只好紧紧地抱着江翎瑜,心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出事,也要护着江翎瑜无?恙。

唐煦遥胡思乱想许久,听得外头大喝:“刑部江尚书,五军都督府唐将军外调查案归来?,事出紧急,不得拦截,立刻放行,故意延误者,上报天子,降罪问斩!”

这是到了京师城门,有一条专门给外调官员回京准备的车马道,平时都是关着门的,只开百姓出入的人行路和车马道,官员所属的,需得官员下属提前禀报才大开城门,还要拦截官员马车,例行查阅通关文书和腰牌,令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