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吧。”美人一直未起身,躺着?跟唐煦遥闲聊,明明精神不错,现在奉一书带着?公务前来,他就乏了,即使是奉一书从大门到主卧的?间隙,美人还闭上眼睛歇息会子。

在衙门办公事是应当应分,如今在府上养病,还得接着?办公事,江翎瑜就不大乐意。

话也不是这么说,江翎瑜一开始对?这个案子还是很?有兴趣的?,结果这一遭,又是梦魇,又是新|教,还差点要了江翎瑜半条命,这些?麻烦事,连皇帝都不愿意缠在里头,自己一个刑部尚书管什?么,本来多?么勤快,现在怠惰得合情合理。

江翎瑜都想好了,奉一书进来就提起镖局的?事,那就把他打发回去,不见了。

“江大人,”奉一书进来就打招呼,见唐煦遥也在,补了句,“将军。”

“奉大人,”美人身子虚弱,见着?下属,还是让唐煦遥扶着,慢慢坐起来,怀里搂着正打瞌睡的小狐狸,很?是漫不经心,“怎么了,这么急。”

“尚书大人,我知?道您身子不好才回来歇息的。”

奉一书平时沉静,这阵子脸上还是很?有些?慌张的?,支支吾吾,连说明来意都忘了:“要不是当真着急的?事,我,我是不会打搅您的。”

“到底怎么了?”

美人倚着?床围子坐着?,唐煦遥起身拿了早就备下的?,装着?热碳的?手炉,放的?时候有些?久了,都不那么热乎了,就要递到美人手中,他没要,柔声答:“多?谢将军,只是这怀里抱着?小狐狸崽子,它这样小,会不会热坏了?”

“冬日?,小狐狸也是喜欢暖热的?,故而爱蜷在江大人怀里,无妨。”

唐煦遥还是执意将围着?苏绣棉布的?手炉递上去,搁在美人腹间,让他捂着?胃,嘱咐说:“江大人坐这一会,莫着?凉才是。”

江翎瑜虽有小性子,小脾气,可?是过分懂事,胃疼哪是一时半刻就缓和了的?,他从前一疼就是一整天,现在非说早就没事了,唐煦遥是绝不信的?,决意将他伺候好。

江翎瑜接了唐煦遥的?递上来的?手炉,胃还是不舒服的?,一拿到这热乎乎的?东西就紧紧挨在上腹,转眼瞥见奉一书有些?惊魂未定,安抚他说:“但?说无妨,你是我的?下属,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贪赃枉法?,我都能保你,放心。”

奉一书猛地抬眸,很?是惊喜:“尚书大人,此话当真?”

江翎瑜很?是诧异:“当真,哎,你这人真是怪,这样怕我做什?么,刑部同僚,职位仅一阶之隔,我还能不保你?”

“夫人,”唐煦遥凑近些?,唇瓣抵在美人耳骨旁侧,小声提醒,“太傅不保,侍郎有错就换,不问大小。”

“啊?”

美人更为惊诧:“有这样的?事?”

“是的?,”奉一书坦诚,“所以?一开始,我并未想着?先来找您,只是寒山一再说,觉得您和太傅大人不一样,叫我来试试,我也是来搏一线生机。”

美人玉雕似的?下巴尖微微抬起:“但?说无妨。”

“先前太傅离任,留下一本书,叫《梧桐志怪》,这是皇帝都下令禁读的?书籍,焚毁到仅剩一本,留作物证。”

奉一书心里跳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说话还得缓一缓:“我,我把它弄丢了,来此一趟,就是想要问问尚书大人,可?否有好办法?。”

“什?么?”

江翎瑜跟唐煦遥一听这书名,匆忙对?视两眼,心下大骇,江翎瑜忙将书拿出来:“是这个吗?”

“正是,正是!”

奉一书难掩激动,不过片刻功夫,神情急转直下,满脸惊恐:“尚书大人,这书怎么到了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