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煦遥怀里,右臂搭在他的腰侧,合眼轻语,“与我一同?睡个好觉吧,就像我与你第一次同?床共寝,你累坏了,我也是。”

此时唐礼已经去开了府邸大门,见皇帝就跪:“圣上,刚才见过您,我就去找了江大人,大人他睡下了,本来您尊驾到此,我该叫醒江大人的,可他病得太厉害了,吐了好多血,能歇下真是万分艰难,我们主子也伺候着,彻夜不眠,都熬得脱相了,这阵子才打盹歇一会,我来到主子身边二?十年了,自主子小,我就在郡王府照顾着,见他从?一个走不稳路的小娃娃,长成英武大将军,突然熬得这样憔悴了,他们这一路不容易,在真定府没睡过安稳觉,又数次遇袭,可算回来,还都病了,我实在不忍喊醒他们,抱歉圣上,是我自作主张,请您责罚。”

“他们是累了,也是这大黑天的,朕就来了,都没体恤两位爱卿须得将养身子,你如?此重情,朕怎么能罚你。”

崇明帝当真不知道江翎瑜和唐煦遥在真定府也险些?遇刺一事,忙叫唐礼起来,想要详细问问:“起来说话吧。”

唐礼起身:“谢圣上隆恩,夜黑风急,身子要紧,我带您到正堂坐坐吧。”

“不必,朕问你几句话就走。”

崇明帝皱眉:“你刚才说,两?位爱卿在真定府也遇刺了?”

“正是,”唐礼如?实说,“我听?主子和江大人谈天时说,新送回来的两?位地方官员联手行刺过一回,还有一回是青绿局,倚仗随行军官和廖提督的下属得力,才未再度置身险境,尽管如?此卫护着,江府还是损了几个人手,是被章姓官员派来的人活活烧死的。”

“岂有此理,这些?人竟如?此歹毒。”

崇明帝心下愠怒,更多的还是狐疑,因为?他并不曾听?廖无春提起此事,强压着脾气,问他:“无春,为?何?不将此事原原本本地与朕详说呢?”

廖无春低眉:“皇上,回来那日司礼监的事太多了,也是臣没什么能耐,一直处置不好,回来了都晚了,您转天还要早朝,臣怎可耽搁您歇息的时候,就想着找个清闲时辰再把话说了。”

“罢了,”崇明帝回身就走,边上轿子,边说,“无春,你一会去送信,告诉他们斗兽不看了,朕有这么大的事丝毫不知情,还看斗兽,传出去让朕多么颜面?扫地了,待你送信归来,再跟朕细细地说,在真定府里,两?位爱卿到底经历了什么。”

廖无春点头:“是。”

人走,唐礼自是回去的,径直去了江翎瑜和唐煦遥的卧房,怕他们已经睡着了,先轻声唤:“主子,夫人?”

江翎瑜还没睡着,跟唐煦遥在被窝里互相暖着身子,虽犯困,又腹痛难忍,可就是想聊天,不愿意那么早睡,听?着声儿?就回了:“唐礼回来了?”

“是的夫人,”唐礼说,“皇上走了。”

江翎瑜“嗯”了声:“进来说话吧。”

唐礼轻手轻脚进来,关好了门,站在床边,等着两?个人问话。

“皇帝怎么说的?”

江翎瑜相信唐礼的能耐,故而问话照旧漫不经心,像是随便问几句:“怪罪咱们了吗?”

唐礼忍不住笑:“夫人怎么知道?皇帝也会怪罪我?”

“狗疯了连院里的木桩子也不放过,什么都咬。”

江翎瑜提起皇帝就生气,嘴里没一句好话:“更何?况我和将军不在时,你和江玉,就算是唐府和江府的主人,他不怪罪你,还有谁可怪罪?”

唐礼片刻未语,一是这话没法接,二?是在观察唐煦遥的反应,要是他阻拦江翎瑜,那就等着阻拦之辞过后再说话,可他只?躺着,听?不到太明显的呼吸声,想必是没睡着,正静静地听?,单纯纵容江翎瑜有如?此言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