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烦人吧?”

“我不烦,”唐煦遥垂下眼帘,歪着脑袋枕在美?人的薄肩上?,唇间嘟囔,“我爱夫人。”

“乖乖,你快说,你倒是怎么想的。”

江翎瑜向?他保证:“我不生气。”

唐煦遥将信将疑的:“真不生气?”

“是啊,”江翎瑜揉着他的背,“你快告诉我。”

“我父亲就是一位将军,他自我年少时,就一直教导我,做武官,情义是最要紧的,我要对得起每一个跟着我的将士。”

唐煦遥说:“我麾下每一位武将,夫人看到的是他们不得不冲锋陷阵,我看到的是每个将士都是如?此相信我,把他们的命都交到我的手?上?,从不疑我,话说到此,夫人说得也对,只是我家中教导如?此,我实在没法接受,我信奉数载的情义,都变成了皇权的威逼利诱。”

唐煦遥说着,眼圈又红了:“这不是我做将军的初心,我也本来可以不做将军的。”

“对不起,”江翎瑜很有?些歉意,“是我不好,以后我不说了。”

江翎瑜听闻唐煦遥所言,心中震撼,但?不大能理解。

江翎瑜太?擅长?官场权斗,每个人在他手?里都是棋子,早就忘了他们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他文官当得太?好了,越是有?雷霆手?段,心就越容易冷,站得越高,越难共情,走得越远,越看不清来时的路。

况且江翎瑜根本就没有?来时路,官就是皇帝送给他的。

江翎瑜原是蛇蝎美?人,心冷得比别人更?快些,他不知道自己曾为百姓造福,他也听不见权斗的牺牲品死前哀嚎。

好也成,坏也成,江翎瑜不在乎身前身后事,从来没有?唐煦遥那股热爱人间的劲头,刚才说的那句花开荼蘼,就像是在形容如?今的江翎瑜,美?艳,有?权势有?谋略,病骨支离,随时都要香消玉殒似的,花盛放得有?些颓败之态。

为皇帝卖命,不过是因为江翎瑜的仇人和大琰的仇人是同一个,拽下依附周竹深的恶官,就是为百姓造福,江翎瑜倒认为这是自己的举手?之劳,可又不记得在哪举过手?,故而善恶由人了,自己也不愿意多过问?,说白了,他确实无情无义惯了,不曾为百姓爱戴他高兴,也不曾为杀戮贪官快意,日子过得就那么回事,想要颐养天年的人,背上?了一个天大的担子。

江翎瑜只是烦罢了。

所以江翎瑜理解不了唐煦遥。

不过,江翎瑜很爱唐煦遥,会尊重他的意愿,这些话让他那么痛苦,江翎瑜也很难过。

“我不愿意听着夫人给我道歉。”

唐煦遥低了些头,温热的唇瓣贴在美?人颈下,轻声?说:“我喜欢夫人傲气的样子,你在我心里,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官,你理应傲气。”

“我傲气,可不是要把你踩在脚下。”

江翎瑜起来些,坐直了身子,捧着唐煦遥的脸颊,帮他拭去满眼的泪水:“我们相爱,自然要互相敬重,以后你心里藏着什么事,就告诉我,我想听,我老是专断,自是不能算多么爱你,更?没意思,我也想听听你的心里话,自与你第一次雨夜共眠,我最喜欢的就是和你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