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按察使不还活着呢吗?还有大?理寺卿,都是吃干饭的?就逮着我这一根病秧子薅,农户让驴拉磨还得多喂粮食呢,到我这,多说两句好听话就行?了??”

“我想陈苍和那些人实属一路,”唐煦遥见美人在?怀里稳下来,接着给?他揉心口,“骆青山跟咱们?去保定府以前,就是让陈苍这么?使唤的。”

“夫君,你的意思是,”江翎瑜是病着,也没睡醒,脑袋可是一直灵光,“我刚才说的京师里头的提刑按察使,还有大?理寺卿,加上陈苍,都是跟周竹深一伙的,故而性子差不多,有责任就推诿,有好处就去争夺?”

“嗯,夫人所言极是,什么?样狗,就会?找到什么?样的主子。”

唐煦遥谈论起陈苍,心下很不是滋味,不禁叹息:“陈苍刚来我军中,是个很好的人,对待将士十分仗义,虽盛气?凌人,桀骜不驯,但也就是此性,才拼死冲锋陷阵,领着残兵打了?胜仗,要是往大?说些,就算说他救过?我的命也不为?过?,现?如今他居功自傲,还垂涎我的夫人,要是以后有机会?整饬他,此人上头顶着救我命的恩,我许是还下不了?手。”

“世上可惜之事,伤人最深的,不过?花开荼蘼,英雄末路,豪杰作恶,善人贪赃,爱而不得,如此而已。”

江翎瑜劝着他:“人都会?变的,世人觉得此情此景可惜,而他们?并非心下这样想。”

唐煦遥唇间颞颥:“夫人……”

唐煦遥素来重情,郡王教养他时?,自是着重教过?的,掌兵之人,怎么?能无情无义,数万大?军来与主帅共生死,怎可背弃他们?,平阳郡王如今也是执掌虎符的,手下有许多将领,故而他告诫唐煦遥,在?一场战役之中,没办法把部将带走,让孩子们?活着离开,做主帅的也要陪着,厮杀到最后一刻,或者死,或者杀光了?敌军,与筋疲力尽的战马为?伴,一起回军营去。

平阳郡王只有唐煦遥这一个孩子,依旧如此教养,他说将军的归宿就是沙场。

唐煦遥是将门之子,跟江翎瑜这个文臣之后受得教养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需要穷极一生义薄云天?,不能随便丢弃任何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然而江翎瑜是学着刚正不阿,同?时?排除异己,人人在?他眼里都是棋子,要是用不着了?,那就杀了?,带着一身不属于自己的罪责赴死。

这就是官场里的弱者,权斗里的输家的下场,结局都由江翎瑜执笔,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到这里,唐煦遥的想法,忽然与江翎瑜的就不一样了?。

江翎瑜接着开解唐煦遥:“你既然不舍得对他下多么?狠的手,那就留下他的命好了?,该削的就削,该夺的赏赐也夺了?去,你不杀他,也正好对得上他对你的恩,传到外?头去,你的名声也会?好听。”

唐煦遥愣愣地望着美人,良久才说:“夫人,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情义岂能只做名声跟面子?”

唐煦遥几乎不会反驳江翎瑜说的话,这一次倒是例外?了?,他根本没办法多想,江翎瑜所言与郡王十几年的教导是相?悖的,故而这句话一开始就在?他唇边打转,憋了?许久,还是说出来了?。

“他是救过?你的命,你彻底名震四海的那场仗,我也听说了?,是你做主帅都打下来大?半,仅差最后一些,你才出了?事,最后由陈苍和骆青山代你出征,以少胜多,是他们?骁勇。”

江翎瑜见唐煦遥冥顽不灵,脑袋里只有情义,有些生气?了?:“打仗是为?国为?民,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所有的武官都要拿出贡献来,那时?你命悬一线,军中无主力,陈苍不上,难不成?当逃兵,还是坐着等死?事情如此,他不去又能怎么?办,不过?就是搏赢了?,你竟将一切好处都归在?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