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真话,领命出去的暗卫实则是回京师报信了?,骆青山绑人的时?候夺了?头目的刀,上头有刻字,竖着排的“劫财劫粮,挡我者死”,已是最好的证据,拿布裹上,让暗卫运着轻功回紫禁城了?,去禀告崇明?帝,真定?府城门之外?有歹人劫道?,知府和提刑按察使不管不顾,贪赃枉法,吞并赃款,草菅人命,隶属真定?府的大事,确实钦差摆平的,不知这许多年来?,那些未曾参加殿试的优秀学子,有多少是倒在了?进京赶考的路上,大琰不知少了?几位栋梁之材。

江翎瑜也不知道?知府有没有收赃款,但?是贼寇出没,危害民生,知府不管是真的,他坐视不管,没有履行职责,还?好好地戴着乌纱帽,那话不说严重点,有人来?约束知府吗,有人拯救真定?府往来?的百姓吗?数百人的规模,横行霸道?,没有地方官吏撑腰,显然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但?是这些事,一般是写不进折子的,写进去,也会?让内阁首辅滤出去,无人在意。

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

天子坐明?堂,不理琐碎事,但?桩桩家国?恨,皆源件件琐碎事,反心不是一天爆发,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当真国?富民强,沐浴清化,谁又会?去造反呢?

江翎瑜这些话反正是故意刺一刺崇明?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也得?差不多,这些贪官污吏养起来?了?,律法漏洞百出,举国?上下?乌烟瘴气,不都是崇明?帝跟他们沆瀣一气所致,现?在想?起来?肃清内外?,剿毁佞党了??历朝历代的风物,艰难推进的历程,文人浪漫的诗词歌赋,都不是天子所成,真正改变历史的人是诸多臣子,皇帝只管一纸宿命,沙场赴死的是将军,功败垂成斩的是文臣,不问旧时?贡献,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说一不二,昏庸又怎么样,派人站在高处满口?仁义道?德去磨百姓的耳朵,盼着假话说多了?成真话就是。

无能?,懦弱,这么一个崇明?帝,还?真把社稷都押在江翎瑜身上了?。

故而江翎瑜厌倦可笑的君臣纲常,不过是皇帝为自己的无能?找了?借口?,世?代今非昔比,好人少了?,江翎瑜也不想?忍了?,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去刺崇明?帝,积压的情?绪尽数释放,才在唐煦遥怀里睡得?如此踏实。

江翎瑜一路未醒,快到了?城门之际,马车慢下?来?,才缓缓睁了?眼睛,打量着怀抱自己的唐煦遥:“夫君?”

“嗯,”唐煦遥许久未喝水了?,唇瓣干涩,勾唇微笑时?扯开了?细小的创口?,冒出来?些薄薄的血,“夫人睡得?好吗?”

“你的嘴唇怎么破了,”江翎瑜有些头晕眼花,按着他的肩,身形摇摇晃晃,借力凑上去咬住,拿软滑的舌头舔着,“痛吗?”

“没有的,”唐煦遥宽大的手掌托住美人的后?颈,也伸了?舌头,加深这个吻,“夫人的唇好甜,好软。”

江翎瑜正欲与唐煦遥多多亲热一阵,忽然听到马车外?头有人说话,听声音是另一名车夫来搭话,由此江翎瑜推测,这是官道?变宽了?,两辆马车并行,行驶期间杂声不少,故而只是断断续续听清了?几句话,其中有一句:“终于快到真定府了。”

江翎瑜闻声就坐直了身子,开始整理衣襟,唐煦遥瞪大了?眼睛:“夫人,怎么?”

“穿衣裳呀,”江翎瑜毕竟是病着,浑身发软,手上也没力气,简单的结扣,系了?许久才扣上一个,剩下的则是唐煦遥帮着打理,没了?事做,江翎瑜又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地含糊着,“一会还得办案呢。”

“办什么案,今日到了?就歇息,”唐煦遥不许他拖着病体劳累,“匪寇的事,我替你操办。”

江翎瑜撩起眼皮,翻着大眼睛看唐煦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