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别堵门,最后再离开,没?多想,要找火折子?帮江翎瑜小?两?口点蜡烛,怎么?也找不着,适时转过?身来与那人面对面,正欲抬腿往前走,风声呼啸,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开了眼前人的衣襟,他身穿黑衣,衣摆被风裹挟起来,露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刀,他自己不自知觉,背着手面向李思衡站立,佯装无?事。
李思衡看见刀刃时倏地反应过?来,此人身上的黑衣特地做成了长摆,不仔细看,是很像道袍的,自己也是因此才看错,误认为?他是还没?离开的道士。
事已至此,李思衡只得保持镇定,继续往前走,直到要黑衣人擦肩而过?,外头忽然“嗖”一声,什么?细小?的东西穿过?窗棱纸,发出纸张破碎的声响,很轻微,要不是李思衡站得近些,根本留意不到,紧接着黑衣人闷哼一声,身子?晃晃悠悠,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哂笑:“我当是什么?呢,莫羡,这样的货色也犯得上请我过?来?”
“头领,”莫羡的声音越来越近,江翎瑜阖着眼,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能感?觉到莫羡对这个陌生人不住地讨好,小?碎步踏在?青砖石上,哒哒地响,直到停在?在?门前,“进去跟爵爷和平阳王长子?打个招呼可好?”
莫羡口中?的头领嗓音慵懒,依旧是笑:“随你。”
莫羡边道着谢,敲了敲卧房的门,待唐煦遥说“进来”,适时李思衡也将灯点上了,江翎瑜得以看清楚在?外头说话之人的长相,此人身长与唐煦遥相仿,不过?很瘦,男皮女相,衣裳穿得宽袍大袖的,是紫金的料子?,丹唇狐狸眼,黑发散在?颈后,盯着卧床养病的江翎瑜看了一阵,忽然开口:“爵爷真是个美人,病容也无?可挑剔,我看,爵爷这眼睛和鼻子?很有些胡人的意味。”
江翎瑜横眉:“你称外族就是。”
“好好好,外族,外族总行了吧,”他眯着眼媚笑,江翎瑜容貌娇美,来了兴致,难得想多说些话,主动报上姓名,“云习渊,东厂暗器司的大头领,廖无?春那个小?太监派我来的,说是你们府上不太平,嫌我们莫羡不得力,总闯祸,听他看不上我的人就来气。”
云习渊一身媚骨,眉目含情,江翎瑜真是稀罕这样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冲着轻扯唇角:“那多谢了,这些日子?,许是这些年,都指望你了。”
唐煦遥早就不是卧在?江翎瑜怀里了,这会子?端坐在?床尾,刚才去厨房的时候往身上套了一件黑袍,突然有人到访,也不至于措不及防,听着云习渊一句接一句地撩拨江翎瑜,心里气得冒火,狠狠睨了云习渊一眼,刚好他抬眸,正好瞧见,也变了脸色:“哟,说那么?两?句话,你是谁,在?这给我看什么?脸色?”
莫羡慌忙来阻拦,他长得没?有云习渊高,踮着脚去云习渊耳边说悄悄话:“大头领,不能骂,这是郡王长子?。”
“那又?怎么?了,”云习渊翻了个白眼,“连王爷我都骂。”
“不是这个,”莫羡有点着急了,“这位王长子?是,是爵爷的夫君,自幼青梅竹马的。”
云习渊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啊?”
“莫羡说得不错,”江翎瑜见唐煦遥垂下?眼帘生着闷气,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我与将军已是喝过?交杯酒的了,皇上指婚,定要做一世夫妻。”
江翎瑜把话说清,倒是云习渊挂不住面子?了,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着好,江翎瑜见唐煦遥脸色不见缓和,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哄着他:“你不要老是跟人家置气,快些过?来,我抱着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