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跟唐煦遥在?卧房里逗闹得正欢,声娇玉软,江玉提着食盒在?外头听着,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即便是深宅大院,要是声音大些,也是可以听清楚的?,适逢廖无春又从宫里出来,绕路回自己的?府邸,身边有?三五贴身宦官护送,经过江府,没有?炮竹炸响时?,就隐约能听见二人笑?闹,廖无春的?贴身太监换了,这回是个叫元鸣的?,跟他?更?亲近些,随口问:“主子,这是哪位大员的?府邸,真?是燕语莺声,好热闹啊。”

“还能是谁的?,”廖无春背着手,厚靴踏在?积雪上,慢慢悠悠地?溜达,“肯定是那位在?朝野内外颇具说辞的?刑部尚书,也就他?敢明着承认自己是断袖,放在?别人身上,要是皇帝赐婚都不敢答应,他?跟平阳王长子真?是一对敢想敢做的?,很是少见。”

元鸣不是新来的?,新来的?小太监根本伺候不了廖无春这样的?刺头,只是他?先前在?私刑房,又是蝮丹骨干,不露脸,现在?调回来,让原先那个去了,这样轮换着,任是谁在?哪都干不长,无法和下属形成固定集权,倒是廖无春捍卫自己权力?的?手段。

元鸣为人小心,嘴也甜,加之样貌很好,身材高?大,像是个武官,很受廖无春的?喜欢,也是因为元鸣的?能耐颇大,跟廖无春已经不单单是主子和从属的?关?系,很有?些亦师亦友的?意味,特别聊得来,他?懒得寻思事,更?不愿意问些跟自己没干系的?,故而心里对江翎瑜和唐煦遥是断袖一事无感,但话赶话到这了,要是想结束可也得说两句,想着主子与他?二人关?系颇近,想着还是恭维几句最好,开口说:“噢,原来是那两位近来新封的?爵爷,尤其是江大人,我在?蝮丹之内不谙世事,却也听说过一些,主子,那这里是江府?”

“嗯,刚与江大人熟识,就遭逢他?遇刺一事,因为这凶手迟迟抓不到,我还他?娘的?挨了一顿打,我为着他?不再出事,也是保全我自己,”廖无春说着就转到大门去了,要是白天,他?就敲门进去坐坐,但这会子正着急回去,于是过江府大门不入,径直往前走,还有?意在?外隐瞒自己的?派人前去的?真?心思,一边在?路上诉苦,“我是派了暗器司的?一个小头子前去卫护,谁能想到,他?每次都给我惹乱子,卫护向?来不及时?,虽说人不至死?吧,都是把那两个爷伤着了,不是重伤就是正吐着血,才?来给我报信,一说去训诫他?,还真?抓不住人,怎么有?这样的?事?”

元鸣虽久久在?私刑房,或是为着蝮丹之事在?外地?奔波,杂事可是听说了很多的?,他?手眼?通天,四通八达,不愿意了解都不成,一下子点破了人名:“暗器司的?小头子,还是在?京师本地?的?,莫羡吗?”

“我心道你们离得远,并不认得,”廖无春说,“是他?。”

“主子,莫羡是不大靠谱,”元鸣知道廖无春所说的?“训诫”是什么意思,就是直接让他?人头落地?,廖无春向?来是看不惯手脚不利索的?拖油瓶,但觉着同僚的?命也是命,还是替他?求了求情,“可要我说,此?人不能这么就杀了,暗器司选拔一个精干是非常艰难的?,莫羡也是以东厂精干的?身份前来江府的?不是?主子宽心,留他?一条命吧,打几顿还是能改悔的?,人活着总好过死?了,一具发臭的?尸体,才?是真?的?没用。”

廖无春闻声脚步一顿,撩起眼?皮看了看元鸣,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莫羡不靠谱是真?的?,心里郁闷得很:“留他?可以,那也不能总给我惹事吧,万一要是没看住,让我两棵摇钱树死?了.......”

廖无春说到此?处,忽然噤声,意识到自己的?话和刚开始诉苦时?有?意隐瞒的?心思相冲,这就算是不小心说漏嘴了,恰逢炮竹声起,依仗着离得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