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睡吧。”
这阵子,江玉受江翎瑜的成命到小长安去了,唐礼没?跟着,留下照顾唐煦遥和江翎瑜,由五军都督府的人护送,大琰之中,管家出?行必须比主子差些,主子在朝廷为官,就坐官轿,管家骑马,主子骑马,管家就得走着,江翎瑜觉得江玉已经跟随这个?家族许久了,何须讲那些有的没?的,除了官轿,府上一切的轿子马匹都可随意使用,江玉可不敢跟主子出?行的规格一样,就只要?了马匹,没?一会就到了天子脚下最繁华的地方?。
江玉到了小长安的门口,正想进去,身后突然喧闹起来,江玉回头看过去,见一群衙役押着一名衣着不菲的斯文男子,从红艳阁里出?来,江玉感觉从哪见过此人,可是又不熟,就问问身边的军官:“将军,那名被押解的男子是何人?”
“嘶,”离江玉最近的军官皱起眉头,“我看那人像是周竹深府上的一个?师爷。”
军官半信半疑,还捅了捅身边的同僚:“你看看,是不是周府的钱谷师爷?”
“还真是,”那同僚说,“哎,那钱谷师爷是出?了名的爱寻花问柳,一个?月的薪俸全砸里头,准是又在那上头栽了。”
江玉听着他们俩议论,大致推算周竹深的师爷被抓的原因了:去红艳阁没?给钱。
“哎,诸位官爷,”江玉想都没?想,就迎上去了,叫住押送钱谷师爷那帮衙役,“这是干嘛去啊?”
为首的衙役很是轻蔑,都没?拿正眼瞥江玉:“你是谁啊?”
江玉笑容温和,报上姓名:“噢,我是柱国大人的管家,叫江玉,正职是刑部尚书那位。”
说着,衙役们的眼神变得很古怪,开始交头接耳,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嘴里絮絮叨叨说了两?句腌臜话,江玉见他不信,挨了骂也不恼,就把腰牌拿出?来给他看看:“哎哟,官爷,我真是,自?家主子的名号还能记错么?”
为首的衙役见了腰牌,脸色猛地变了,差点双膝一软给江玉跪下,连声道歉:“江管家,是我眼瞎了,我狗眼看人低,对不住对不住,我打我自?己这臭嘴,敢骂柱国大人的管家,我呸。”
衙役开始左右开弓掴自?己的嘴巴,适时五军都督府的人围拢上来,抱着手臂站在江玉身后,衙役见他们的官袍,手慢慢停住,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武官们,齿间颤颤巍巍咬出?两?个?字:“军爷。”
“没?事,”江玉笑了笑,“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押解的人,可是首辅大人府上的钱谷师爷?”
衙役殷勤点头:“是是。”
“可是犯了什?么罪过,”江玉挑眉,“我能问吗?”
“您什?么都可以问,”衙役说,“在红艳阁赊账太多了,老鸨报了官。”
和江玉最初猜的一样,真是找乐子不给钱。
“那这么着,”江玉笑盈盈的,“我拿两?块雪花银,给几位官爷买酒喝,放了钱谷师爷可好?他也是个?斯文人,怪没?面子的。”
江玉从钱袋拿出?两?块雪花银来,一众衙役眼睛都直了,为首的那个?点头如捣蒜:“好好,这就按您说的办。”
衙役们接过雪花银,七手八脚地把钱谷师爷推搡倒地,就一哄而散了,江玉全然没?了刚才?温和,冷眉冷眼,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慢吞吞地从满是灰尘的地上爬起来。
“你,”钱谷师爷很是狼狈,绸缎缝制的袍子上,掌心,指缝,全是细碎的干土,边说边拍打,“你为何解救我?”
“想报恩吗?”
江玉轻哼一声:“还是我亲自?押送你回周府,为我的主子做个?人情?”
“你说吧,”钱谷师爷认栽,转而对江玉低眉顺眼,“我怎么才?能报答你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