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深的衣服和大氅都不干净,上头有?粗滥的脂粉味,大抵又是小长安那来的,还有?些怪异难闻的气味,廖无春此番接近周竹深,就是为了求证上回跟皇帝说的那个檀香味,如果长久使用檀木柜子置放衣物,檀香味是很难散去的,就算洗多少次也会残留些。

周竹深下意?识后?退两?步,离着廖无春远些:“快了,本阁这会?子就去文渊阁看折子。”

“好,”廖无春笑得很不怀好意,“那有?劳阁老。”

周竹深不知道廖无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如今朝廷党林丛立,到处都是争斗,东厂跟西厂也不对付,周竹深是看不起东厂,更看不起西厂,不得不走得近而已,廖无春毕竟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不搭理人家可?不行,这会?子他一走,周竹深加快脚步往文渊阁去了,生怕再让谁撵上问点什么。

廖无春才没心思再跟周竹深说话?,如此确定心中所想?,就到午门去找吉祥,问他:“这两?天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了么?”

“没有?,”吉祥很笃定,“其实自从?刑部尚书遇刺,就没有?敢飞檐走壁出紫禁城的人,当天就布设岗哨了,连麻雀都别想?随便从?这红墙里头飞出去。”

“那就好,”廖无春拍拍吉祥的肩膀,嘱咐他,“继续盯梢,等我找到适合起事的时机,会?来告诉你的。”

紫禁城内繁忙,廖无春顺着红墙黄瓦走进千步廊,再巡查到御花园,那么一大圈也就到午时了,同时刻的保定府,江翎瑜跟唐煦遥不急着用午膳,昨夜说是要去沐浴,自然要挑最暖和的时候,江玉已经将浴室的水烧热了,还放了果盘点心,沏上一壶上好的正山小种,只待他们两?个人过去。

唐煦遥盼这一刻已经许久了,嫌美人走得慢,直接将他拦腰抱起来,往浴室小跑。

江翎瑜:“?”

“傻子,”江翎瑜抬手臂环住唐煦遥的脖颈,柔声嗔他,“你慢些,我晕得慌。”

唐煦遥乖乖放慢脚步,稳稳地抱着江翎瑜,推开浴室的门,带着些玫瑰香味的热气蒙面,江翎瑜见蓄满了热水的池子边上放着点心跟一壶茶,还有?许多黄澄澄的橘子,这玫瑰的香味是来自一会?要沐浴的水里,泡着些干花瓣,想?着是入了冬,鲜花已经没有?了,才用此代替。

“谁想?出来的拿玫瑰洒在浴池里呢,真是漂亮。”

江翎瑜想?起句诗来,挽着唐煦遥的手臂:“古人说‘玫瑰拂地红’,多么好看,要是在我府上的花园里,种上大片这样的花朵可?好?”

“好,”唐煦遥宠溺江翎瑜,什么都愿意?听他的,摸摸他细嫩的手,问,“那红荷花和红牡丹还种不种了?”

江翎瑜唇角含笑:“种!”

“那好,我去给你寻种子。”

唐煦遥揉揉江翎瑜脑袋:“明年春天就让江玉和唐礼在你的园子里栽花。”

江翎瑜转而抱住唐煦遥的腰晃晃:“我想?吃一块小点心。”

“吃什么的,”唐煦遥端起小碟子让江翎瑜看,“桃花酥吗?”

江翎瑜摇头:“我想?尝尝你爱吃的玫瑰银丝饼。”

“大抵不是很合你的胃口?,”唐煦遥掰了一小块,送进江翎瑜口?中,看着他软嫩的唇瓣轻碰着,“好吃吗?”

江翎瑜确实不是很喜欢吃,但不愿意?扫唐煦遥的兴致,勉强说:“还好吧。”

“都要噎着了,”江翎瑜雪腮鼓鼓的样子把?唐煦遥逗笑了,给他倒了杯茶递上去,“不爱吃就不强吃了,乖。”

江翎瑜抿了几口?清甜的茶汤,笑嘻嘻地问他:“又是王府上的茶?”

“嗯,上次哄着你喝了王府的茶,下了聘。”

唐煦遥不藏着掖着了,冲江翎瑜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