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虽未亮,但这时?辰已经不算早了,尤其江府和唐府这种规格极高的权臣府邸,管家和仆役更是忙碌,这会子?都投入忙碌了,热闹得紧。

袁正回?忆,刚才那人不是说京府的仆役都晕倒了吗?怎么一个个生龙活虎,脸色红润极了。

袁正彻底懵了,茫然地打量四周,听着外头?时?不时?有交谈声,心里疑窦丛生,可又不敢开口?问问唐煦遥。

今日风急,唐煦遥出去灌一肚子?凉风,坐下喝些正山小种暖身子?,期间一直没跟袁正搭话,自顾自地饮茶读书,只等着用膳的时?刻。

唐煦遥身形高壮,食量挺大,出去走一趟是实打实的饿了,头?一回?见江翎瑜卧病时?连一小盅鱼肉羹都咽不下,震惊得很,简直是猫都不够吃。

袁正被将士们扔在地下,爬起?来跪好,也没什么可说,只扬着头?看坐在太?师椅上?的唐煦遥,眼见屋里的管家仆役来来往往,像极了自己还是自由身的时?候,悲从中来,轻叹了声。

“贤弟,为何叹气了?”

唐煦遥慢吞吞地撂下书:“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听着高兴一下。”

袁正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只问出来一句:“刑部尚书被绑,唐兄你,你为何不问我这些事?”

“简宁可在呢?”一阵温柔的轻笑传来,紧接着门“吱呀”下子?开了,江翎瑜身披紫金狐裘大氅,由江玉提着厚重的下摆,从容抬细腿迈过门槛进了正堂。

美人嫌这衣裳沉,好悬要勒住脖颈喘不过气,于是进屋就急着拆开颈下绑带,只穿单薄的大红丝绸长袍,侧着身子?,一屁股坐在唐煦遥腿上?:“简宁,外头?可真?冷,这一进来,我脸上?都烧得慌。”

“是冷些,宝贝儿着凉没有?”

唐煦遥胡乱地将美人瘦削的身子?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柔声念叨着:“这一个时?辰没见我的小美人,我真?是想念得紧,快让我摸摸,肚子?还胀着吗?”

江翎瑜坐直了些,等着唐煦遥的手贴上?来,如实说:“还有些疼。”

“我揉揉,”唐煦遥搂着江翎瑜,一刻也舍不得撒手,稀罕得眼睛里都要冒光了,听他说肚子?还疼,掌心覆着他还有些鼓胀的胃轻轻摩挲,边吻边哄,“霖儿乖,我揉揉就不疼了。”

“揉这,”江翎瑜握着唐煦遥的手挪了些,模样娇软可爱,偎在他怀里耍性子?,“难受着呢。”

“好好好,霖儿乖。”

唐煦遥凑上?去咬了咬美人软嫩的唇瓣,掌心托稳他的身子?,仔细着不让他摔了:“这就揉。”

袁正看到?江翎瑜的那一刻就怔住了,同时?也就理解为什么唐煦遥一直都没有慌乱的神色,稳坐钓鱼船,原来江翎瑜根本就没被绑走,一切都是他们二人合伙设计。

袁正盯着浓情蜜意的两个人,更是一头?雾水,越想越觉得离谱,调虎离山的计策虽很老土,不管史书上?,兵书上?,甚至野史,拿来消遣的民间话本子?都用烂了的东西?,可千百年来效用是不必说的,决策之快,怎么还能入了他们二人设的局?

还有,既然江翎瑜好好待在唐煦遥怀里,那刘倪抓走的又是谁?

“怎么,袁提刑来做客么?”

江翎瑜丹唇勾着,笑得温软,但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嗔着唐煦遥:“冒着大风来一趟,你也不赐座?亏他还是你的同窗呢。”

“我心狠,宝贝霖儿是知道的。”

唐煦遥看江翎瑜时?眉眼温和,边给?他揉肚子?,慵懒地答话:“要是没你提前说让我留他一命,搁在你眼前的就是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