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平躺着不舒服,撑着床榻侧过身子,握着唐煦遥的手腕往床里侧拽:“简宁,抱抱我。”

“好,”唐煦遥上了床榻,揽着美人?送进怀里,让他的背倚靠着自己的心?口,如此撑着他,掌心?搓得更热些,轻轻按揉他胀着的胃,柔声哄着,“霖儿,这样揉可好些?”

江翎瑜垂着头,没接话,小?声闹着:“简宁,别?按了,我难受。”

“又疼了吗。”

唐煦遥停了手,转而将手从他心?口往下捋:“那不揉了,往下顺一顺。”

如此江翎瑜总算消停些,话说得也少了,唐煦遥想,这已经是晚上了,许是他又要胃疼得睡不下了。

“霖儿,没事的。”

唐煦遥的唇瓣凑近美人?耳骨:“我陪着你,等?不疼了咱就躺下歇着。”

美人?点头,声息微弱:“嗯。”

入夜,京府祥和,刘倪府上就鸡飞狗跳,拿着这封回信不知所措,在廊中忍着寒风,疯了似的来回踱步,虽然说袁正也吩咐过,江翎瑜能杀就杀了,可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这些青天大老爷把自己当成?替罪羊看待,自己的命就是不值钱。

刘倪什么都知道,但也没办法,杀了江翎瑜不行,不杀他更不行,前者还有一线生机,跟皇帝狡辩,后者是死无葬身之地,自己在保定府帮着这些官僚权贵做的一切烂事都要败露,连累一家妻儿老小?,前头是死,后头还是死。

刘倪于北风中而立,外?头实在是冷,他看着院墙上高耸的檐牙,不由得想起科举路上翻山越岭,渴了就吃一口积雪,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如今吃喝嫖赌,声名狼藉至此,对得起从前寒窗苦读数十载,最后在文昌帝君前许诺做青史留名的廉官的自己吗?

对不起,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刘倪想,罪倒是也赎得,不过是要下辈子。

这辈子错就错了。

“来人?,”刘倪招呼管家,“把袁提刑请来,我要与?他商议大事。”

同时刻的京府,江翎瑜腹中胀痛更严重了些,怎么也躺不下,实在坐卧难安,疼得薄汗涔涔,额头,唇瓣都是湿润的,阖上美目,时不时轻轻软咛,唐煦遥也着急,一会抱着他揉肚子,一会又扶着他侧躺过去,跪在他身侧不轻不重地揉,一个?时辰过去,就是不见好。

都快一更天了,江翎瑜还难受着,适时唐礼来敲门,如实说:“主子,莫羡头领要见江大人?。”

“江大人?腹痛得厉害,不是告诉你们了吗?”

唐煦遥本?来就是急脾气,江翎瑜又胃疼得辗转反侧,怎么伺弄也不见好,跟谁都没好脾气:“快些走,有事明天来,他疼成?这样还要伺候你们?”

“主子,”唐礼不走,硬着头皮继续说,“莫羡头领说,这是天大的事,关系到江大人?性命安危。”